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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姐竇媛七年前嫁到平城時也是這個年紀的。”
“嗯!”竇惠仰頭想了一下,“好像不是,她是十四歲才嫁的。”
“那你記不記得你二姐竇娟是幾歲于歸的?”
“就前年嘛!”
“幾歲呢?”
“十三。”
“有幾個娃兒了?”
竇惠不解地問父親,“爹,你是不是連姐姐們的歲數和自己有多少個外孫都忘了?”
竇憲臉一綠,扇子一撐,不怏的說:“什麼話?爹四十還不到,怎麼會忘?你別老是在我說東時就扯到西,快回答我的問題!竇娟生了幾個娃兒?”
“兩個啊!”
“那你知道小孩子怎麼來的嗎?”
“這我知道,石榴裡蹦出來的嘛!”
竇憲聽得差點選胸,但他強忍大笑的衝動,蹙眉問:“誰跟你這麼說的?”
“我娘啊!小時候曾去過白馬寺,看見石榴長得這麼大,”竇惠用自己的雙臂畫了一個小圓,“我就問娘,為啥白馬寺的石榴比我們家的石榴大得多?娘就說,因為白馬寺的石榴裡面住了小兒,如果城裡有婦人求子不得,只要偷得一粒石榴籽,回家種,等籽發了芽,那麼來年得子便有望。”
竇憲聽得想一頭撞牆了,“婦人之見,簡直是瞎扯一氣!”
“才沒有!娘就是這樣做,才生下竇宛的,爹想想看,您討了三任老婆,都是連生女兒,母親是第四任,如果她沒那麼做的話,我們家一窩子都是女生了!”
“那是巧合!”
“可是……”
“別反駁!生竇宛那件事,爹說是巧合,就是巧合,你那時才五歲大,娘即使說了一大串,你還是不會懂的。”竇憲氣惱地將肘放在小几上,“怪來怪去都是我的錯,沒讓你跟姐姐們進織房學手紅,讓你白唸經書、藥理,到頭來還不是該嫁人。”
“爹!我不要嫁人,你不是答應過我嗎?”
竇憲的確答應過,但那時她七歲大,誰能料到她的記性會這麼好,老把兒戲的話當真,“不要嫁人,並不表示你可以這樣任男人摟摟抱抱!”
“任男人摟摟抱抱?!”竇惠一臉冤枉。
“你敢說載你回來的少君沒有摟著你、抱著你嗎?還沒羞沒臊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知不知道你的名譽已經毀了一半!”
“爹,他是怕我摔下地啊!而且人家甫從外地來,根本不知道我們這裡的習俗。”
“所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而你之所以犯錯,就是因為我沒把你教好,總歸一句話,錯在本人!”
“爹,這事跟您沒關係的,您為什麼要把錯攬上身呢?”
“因為我要讓你知道愧疚!”竇憲從席位上起身,雙手背在後,說:“不過這個時候發生這樣的醜事,倒讓我有了一個拒絕別人提親的藉口。”
“提親?!”竇惠愕然一愣。
“三天前劉宋的朝陽王送來密函,意在迎你南下,打算徵你為信女,好進官選妃。”
“選妃?!為誰?”
“有訊息傳來,劉偉之將於近日內被封為太子,如果一切不變的話,他希望你能南下至建康。”
“爹!我以為咱們家的立場是效忠魏帝的。”
“亂世之中沒有效忠不效忠的問題,只有利與害、生存與頂滅的差別,為了在洛陽生存,你曾祖和祖父不知提供多少金銀、馬匹、軍餉給胡主,才在官廷里弄到一個小小的官位,以求明哲保身,但是我們是漢人血脈的事實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那你是真的要我去建康羅?”竇惠愁著小臉問。
“當然不願意。”竇憲一臉憤慨,“我的心雖偏南,但是仍沒有強到讓我冒險的地步,何況,南方局勢是亂得一塌胡塗,貪官腐政者爭權奪利的情況相較於北方,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你若是在北方,好歹有爹為你撐腰,一旦南下,是凶多吉少,就算選上妃子,又能怎麼樣?我倒寧願你當個尼姑哩!”
“爹!”竇惠的臉上浮現一絲驚喜。
“稍安勿躁!”竇憲遏止女兒的興奮,繼續道:“今天正巧發生了這椿意外,你因禍得福,讓我有了這個藉口回絕對方的提議,只不過,訊息一走後,你要找個好人家嫁的機率就小很多了!”
“爹,我已經跟你提過好多遍了,我不要嫁人的。”
“那也不行出家!我答應你娘包藏僧侶這回事已在鋌而走險了,若家裡再有人出家,一旦訊息傳至平城,全家都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