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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燈亮了。可是,關起遠的眼前是徹頭徹尾的黑,無法驅散的黑。
玉無痕走到窗邊,關好窗戶,重新坐回窗邊的椅子上。這一次是面對著關起遠的。
“也許,我們還是能夠改變一些東西的。”
玉無痕柔和的聲音給了關起遠無限的希望。
“請姑奶奶明示。”
“如果玉珀和白依依都產下女兒,我想把她們對調。或許會打破宿命的桎梏。”
關起遠有點懵,玉無痕的意思他還沒有完全的明白,但是,直覺告訴他,不能同意,這不是個好辦法。
“不,恕小的不能同意。”
關起遠的拒絕在玉無痕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沒有驚慌,反而將聲音放得更加的柔和、淺淡了,
“起遠,如此做法,我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但是,悲劇已經延續了一代又一代,無休無止。如今,我也只能夠想到這樣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姑奶奶,小的還是不能同意。”
“起遠,我這一生從不求人,今天,算我求你,好嗎”
“姑奶奶,請您不要如此,小的承擔不起。”
屋子裡一片寂靜,靜得只能聽得到兩個人的呼吸聲。玉無痕淺淡的聲音,在寂靜中再次柔和的響起,“起遠,為什麼”
“請恕小的直言,小的不能為了一個未知的也許,而去改變一個孩子一生的命運。況且,您如何能夠肯定產下的一定會是女兒呢”
關起遠站立的姿勢一直沒變,他始終低著頭,儘量保持著聲音中的平穩。又是一陣子的沉默,還是玉無痕先開口說話,這一次,玉無痕的聲音裡少了一些柔和淺淡,多了一絲狡猾誘惑,
“起遠,就算只為了玲瓏,也值得一試啊”
“您,此話何意”關起遠聽到玉玲瓏的名字,心裡一緊,抬起頭看向玉無痕,緊張的追問。玉無痕站起身子,眼睛緊盯著關起遠的臉,慢慢的走向他,一邊走一邊說,
“現在,玲瓏對自己的命運一無所知,但是,她總有一天會知道的,當她面對一個,註定與自己命運相同的骨肉至親的時候,她會痛不欲生的。如果,我們可以改變,那麼,當玲瓏不得不面對的時候,她會少疼一些的。”
玉無痕細膩平和的一番話,聽得關起遠的心裡巨浪滔天,理智一下子被拍打到巨浪的最底部。他覺得額頭出汗,手心冒汗,哆哆嗦嗦的雙腿,酥酥的撐不住身子。關起遠踉蹌的走到桌邊的椅子旁,吃力的坐下,拼命的整理著混亂如麻的思緒。
時間,如同剛剛學步的幼童一般,笨拙的向前挪動著雙腿,而關起遠的理智正從巨浪的最底部緩慢的向上、向上、再向上終於,理智重新的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開始清醒過來。
此時,關起遠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用異樣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站在身邊的玉無痕,對於玉無痕他從來沒有如此失禮過。
“起遠,請不要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我承認,我在利用你,利用你對玲瓏的心意。但是,我決不是為了自己。我只是希望悲劇能夠有停止的一天”
玉無痕敏感的體會到了關起遠內心的波動,坦然的迎著關起遠的目光,沒有逃避。關起遠收回目光,沉默片刻後,緩慢卻堅定的點了點頭。
玉無痕此時的心裡難分是喜是悲,她望著神情木然,腳步蹣跚的關起遠,聲音裡是滿滿的心疼和無奈,
“起遠,難為你了”
關起遠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直直的走出了玉無痕的房間。他神思恍惚,魂不附體,無知無覺的走著,頭腦裡一片空白,沒有任何具體的意識。直到他看見玉玲瓏房間裡橘黃色的燈光,微弱的透過窗戶,照亮了他眼前的黑。
“如果我這樣做,能讓你日後少傷心一分,我也就算值得了。”關起遠的心裡模模糊糊的想著,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京城地安門外大街路東的天匯軒茶館,是京城最大的茶館。天匯軒的前廳有五間門面房,內設櫃臺和大灶。門面房後面是個四合院,院中搭有罩棚。和門面房相對稱的屋子叫做中過廳,過廳兩側的廂房和過廳後面的後堂中設雅座,大罩棚底下設散座。
夏季茶客們在天棚底下乘涼品茗,冬季天棚上罩上棉布簾子封閉起來,院內生火,整個茶館內暖意盎然。“雅座”是上層社會社交的場所,“散座”是大眾化的場所,茶客們以品茗為主。
過廳後堂的雅座裡,坐著身著西裝風流俊俏的玉承祖,和一身中山裝古板嚴肅的宮崎風。玉承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