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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另一側的陳琛深深注視著裘真，覺得像她這樣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真的好難得。但他沒有回答，而是一臉正色地將目光轉向程竣：

“程程，我去上海之前公司高層就在開會，聽說正在研究一檔可以取代‘金牌魔術師’的魔術類綜藝節目，主打牌當然是你。我想，公司在年底跟你續約是必然的，而且一簽至少三年。如果你真的還想退出，依我看，不妨就在今年的見面會上，借‘生日’之機宣佈，好先入為主。程程，再沒有比這更恰當更難得的機會了，只要大眾跟媒體這一關過了，公司的那些老傢伙們總好對付。你說呢？”

他的話令裘真心跳越來越快，她也弄不清自己究竟是驚喜激動還是暗暗擔憂，連忙扭頭看向程竣，正巧看到一抹志同道合的笑意自他與陳琛對視的眼中一閃而過。 男人的大手同時覆上她的柔夷，安撫性地緊緊一握勝似千言萬語，讓她的心安寧了許多，但自他唇邊逸出的字句卻令裘真又忐忑了起來——

“的確，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還是等等吧，我想再考慮一下。”

聽了他的話，剛想開口的陳琛欲言又止，兩個男人似有某種默契似的閉口不語，低頭吃起各自盤中的食物來。

二人的一系列舉動讓裘真的心情頓時跌入谷底。

半個月之前，小玄的秘密揭開那晚，程竣還篤定著說要退出娛樂圈，帶她離開，而他現在卻說要先等等，“再考慮一下”，是考慮是否按照原先的計劃帶著她去過自由自在、了無羈絆的日子，還是考慮是否在“見面會”上宣佈退出一事呢？裘真不得而知，也正是這份“不得而知”讓她益發惶恐。

對她而言，當初他決定退出的原因是為了娶她，為了不受干擾的與她在一起，為了改變與她過於懸殊的身份和地位，而他現在對退出一事的猶豫不決，在她看來，自然也是對他們之間關係的一種不確定。

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嗎？裘真又一次在心裡問著自己，感覺答案似乎呼之欲出，而她卻選擇了躲閃。

女孩臉上，一雙蒙著霧氣的大眼眨動了數次，嘴角終於聚起一抹笑：“程竣，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當然。”男人放下手中的刀叉，頗有些意外地挑眉看她，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她方才的悲傷和失望。 “無論如何，”女孩認真的比著手語，純真的眼眸裡帶著堅持：“在你生日那天一定要‘照舊’，有許多重視你的人都在等著那一天，你不可以讓他們失望，好嗎？至於我……”她停了停，笑意更加深刻：“則會支援你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

程竣深深地注視了她許久，久到兩個人都不曾察覺到陳琛已經不聲不響地離開了餐廳。

“真真，謝謝你。”他對她做出這樣的手語，然後輕輕親吻了她的額頭。

他，是在感謝她的成全嗎？感謝她成全他的每一個決定，也包括放棄她的決定，是嗎？

裘真俯身於程竣溫暖的懷抱中，感覺自己就像一隻擱淺的魚兒，好累，好痛。

第12卷

風之殤（1）

星期五的早上，裘真梳洗停當，剛一下樓，便看到母親正安排司機往車上搬送行李箱，一副將要出遠門的樣子。這情景雖已熟悉，但她還是連忙走上前去，用手語詢問道：

“媽媽，你要出差嗎？”

“是啊。”一大清早便忙裡忙外了半天的母親，看著行李抬上了車後，才稍稍鬆了口氣。轉向女兒：“這幾天我回來得晚，沒來得及告訴你。明天倫敦那邊有一個古董展，要展出我們家的一部分古籍。我必須親自過去。這幾天你在家乖乖的，照顧好自己，好嗎？”

裘真聽話的點點頭，拉著母親的胳膊請她坐在餐桌邊，接著為她盛上一碗白粥。

看著母親緩緩嚥著白粥的淡淡表情，忍了又忍的那個問題還是禁不住問了出來：“媽媽，有件事情，在你走之前，我想跟你談談。可以嗎？”

“什麼事啊？”母親似乎漫不經心地問著，但卻不等她回答便又搶著說道：“如果不是很重要，就等到我回來再談吧。”

她的態度讓裘真差一點就打算放棄了，但想了想卻又鼓起勇氣繼續說道：“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媽，這些日子，你對我跟程竣的事情不再過問了，是不是就表示，你已經不反對我們在一起了？”

剛剛還和顏悅色的母親，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當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他是否真的適合你。如果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孩，應該不難得出結論的。我跟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