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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相信啊！她還待在他的身邊，她還擁有著他，而且，從今夜起，她再也不必計劃著離開，再也不必因為擔心成為他的負擔而退卻，再也不必去心碎泣血地等待那立冬的第一場雪了。

因為，他說過愛她，他說過需要她，他說過會為了他們的將來而負責，她深信，她的程竣必定會說到做到。

在他承諾了她整個世界後，她唯一要做的，就只有像現在這樣安靜地、安全地、安心地呆在他的懷裡了，不是嗎？

不可思議啊！幸福，就這麼降臨了。

裘真唇邊緩緩漾起笑容，她不禁抬頭尋找他近在咫尺的側臉，正對上男人凝視著她的目光：“真真，覺得累了吧，上床去睡一會，好嗎？天快要亮了。”

輕輕搖了搖頭，她將小臉深深埋進他的懷裡，不想睡，真的不想睡呵，好怕睡著了，這一切就都會消失，剛剛走近的幸福又會飄遠……

女孩的一雙小手輕輕抬至男人眼前：“程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男人用大掌輕拍著她的後背，滿含寵溺的目光撫過她向上仰望的晶瑩雙眼，嘴角邊的線條異常柔和：“你說呢？我的傻女孩。”

偎在他懷中的裘真微微抿嘴，坐直了身體與他平視：“既然我這麼傻，你為什麼還要我呢？”

她的問題引得他默然沉思，修長的手指撫弄著女孩的一縷秀髮，許久許久，方才開口：

“因為，曾經有一個對我來說最為重要的女人，也是向你這樣。她用自己一生的熱情，傻傻地愛了一個男人一輩子，為他放棄了所有的一切、為他孕育子女、為他相思成疾，最後，連生命也失去了，卻依然無怨無悔。那個女人——就是我的母親。”

幸福，僅一步之遙（9）

“……”裘真驚訝地看著程竣，對他說出的往事感到不可思議。

“自懂事起，我就看著她為父親痴痴傻傻地活著，活得好辛苦，活得好悲涼，活得好可憐。那時，最大的快樂便是用各種各樣的小戲法去逗她笑，最大的心願便是趕快長大，好像個男人般保護她，疼惜她，並娶她為妻。好傻，是不是？”男人優美的嘴角勾起上揚的弧度，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人傾訴這不為人知的秘密，在這薄光微露的清晨，一切的言語都顯得極其自然、真切。

“不會。”唯一的聽眾複製著與他同樣的笑容，期待地鼓勵他繼續講吓去。

“看到客廳中的鋼琴了吧，那是她除了我之外的第二個孩子。在與她共度的那十多年中，她與鋼琴交流的時間遠比我這個兒子還要多。所以，我從來就習慣並享受安靜的生活，只是自她離去之後，那種生活便不再有了，一直到，我遇見了你。”

流連於窗外的眸光，轉而落於裘真的身上，溫柔且堅定。

“這就是你鍾情於我的理由嗎？”女孩心下有了些許瞭然。

“是，但也不全是。自從她去世之後，我便在心底暗暗發誓，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幸運地遇上一個向她一樣傻傻地愛我，並願意與我共度一生的女子，我將永遠不會負她，也永遠不會對她放手。本來，我以為那個人會是小玄，可後來我發現，那個人，其實是你。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的眼睛就勾走了我的魂魄，之後，我追著你進入那臺當機的電梯，為了你跑去你們學校做“愛心大使”……我的一切行為都在遇見你之後變得無法自控，就像冥冥中已經安排好了，要我那樣去做似的。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命中註定。”

“即使我曾不止一次地拒絕你，即使我總想著逃開，也沒能改變你的想法嗎？”女孩的心口激盪著感動，講完話的雙手與他緊緊交握。

“是的，因為我很久很久之前，就從母親那裡學會了，離開，有時候也可以是一種愛。只是愛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小玄的行為不也說明了這個道理嗎？

“起初，我並不相信，也不承認這一點，三年來，我揣測過無數個令她離開的理由，卻獨獨不認為她會為了成全我的事業而放棄她的愛情，因為，我一直認為，對於全天下所有的女人來說，愛情就是她們生命中的唯一信仰，除非她不再愛了，否則任何力量都無法迫使她離開自己的愛人，小玄的所做徹底推翻了我對女人的認知，也讓我更深刻地看清了母親的一生，更看透了你。

幸福，僅一步之遙（10）

“我承認，從前的我是真的錯了，而現在的我，卻不想再錯下去。所以……”男人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他，執起她手放在唇邊輕吻：“留在我的身邊，別再輕言放棄了好嗎？當你想獨自承擔一切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