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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看到，程竣在生氣，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況且什麼？”男人狂野的怒氣震得她不斷向後退去，卻怎麼也逃不出他的鉗制。他已不由自主地從沙發上站起，連帶著被抱在他膝蓋上的她，也不得不站立起來，兩個人身高的落差，讓此刻的程竣看起來更像個野獸，但裘真卻仍然不怕死地繼續用手語說道：

“況且，我還有穆風，你也知道的，他喜歡我。”

幸福，僅一步之遙（7）

“況且，我還有穆風，你也知道的，他喜歡我。”

“是嗎？很好！”程竣燃燒著怒火的臉上居然扯出了笑容，明知道自己的原意是想逼出她的真心話，也明知道她是在硬撐死撐，卻仍然抑制不住地火大：“總之，你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要我放你走，從你接受我的第一天開始，你便已經在計量這些了，對嗎？！”

男人失控地吼叫著，聲音響徹整個房間，卻仍然穿不過面前這個小小女子的耳膜。

她看著他的目光裡絲毫沒有恐懼，因為，對於這種時刻的到來，她已準備了好久。面對著這樣歇斯底里的他，她甚至有一些欣慰，因為，這至少說明了，他對她還在意，這樣就足夠了，不是嗎？

“程竣，你說錯了。”她的面孔平靜無波，手語的動作也很輕：“我計量這些，不是在接受你的第一天，而是在決定愛上你之前。”

“好！那麼讓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男人的額上青筋暴起，俯首湊近女孩仰著的小臉，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會讓你如願以償，也會放你離開……”

他話說一半，故意停住，等待著她做出反應，果然，她顫抖了，她流淚了，他也知道，他贏了。

“不過……”他的大掌突然間摟上她纖細的腰肢：“要一直等到我們老死的那一天。”

他俯首，重重地吻一下她不可置信的眼睛，繼續補充道：“裘真，你給我好好看清楚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句：除非我死，否則，我絕對絕對不會對你放手。而你，從今往後也休想用各種爛藉口騙我就範，因為你所做的一切都在我的控制範圍之內，你最好給我乖乖認命。”

女孩顆顆滑落的淚水，已讓他的滿腔怒火在不知不覺中轉化於無；她就是擁有這種隨時隨地左右他思想和情緒的魔力，讓他的所有喜怒哀樂都隨她的表情話語而定。

男人無奈地搖搖頭，為自己對她的痴迷和在意而嘆息，這一輩子，恐怕除了認命認栽之外，他也別無辦法了罷：

“真真，你知道嗎？早在給你第一枚硬幣的那一天，我就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在乎你能不能聽得見，也不在乎我們將來有沒有孩子，更不在乎別人會怎麼看待我們之間的愛情。如果沒有了你，即使得到整個世界，我也不會覺得快樂。”

他伸手拭去她臉頰上縱橫交錯的淚水：“我承認，這一輩子，我最遺憾的事，就是沒有機會對小玄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語，沒能在她離開之前把她留住。可是，幸好我還有機會可以抓住你，可以告訴你：我愛你，我需要你，我可以不是金牌魔術師程竣，我可以不要一切，但是，我的生命中不可以沒有你。

“真真，從今天起，把你一生的幸福都放心的交給我來負責，把一切的問題，都全部交給我來處理，好嗎？放下你的自卑、放下你的懷疑，放下你的憂慮，做我生命中最重要、最寶貴的那個女人，好嗎？”

他屏息，捧起她不住顫抖的唇，深深吻下，讓他們的氣息在瞬間交織融合，化作千言萬語訴說出未盡的一切。

幸福，僅一步之遙（8）

窗外，夜涼如水，月亮不知何時已移上中天，而在落地窗前軟墊上依偎著的一對男女，卻還沒有入睡。

這一夜，對裘真而言恍如夢境，從超哥的照片、陳琛的坦言，到小玄相隔了三年的來信，從對程竣的和盤突出，到程竣的真切告白，情緒上不斷大起大落的她，直到現在還仍然患得患失、渾渾噩噩。

真的理不清啊，此刻的心境究竟是驚是喜，當程竣絕情的對她說出“我會讓你如願以償，也會放你離開”時，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了整個人瞬間被抽空的感覺，那種天塌地陷、死心裂肺的絕望，令她恨不得馬上死去，只有當真正體驗過這種煎熬後，她才知道，離開他的痛苦，根本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她，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幸好，程竣沒有真的放棄她，當他用足夠她一生銘記的誓言，將她從地獄帶到天堂時，裘真才知道，一直以來那個自以為是、自怨自艾的自己有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