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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也不可能弄這動靜,而
且還是各個地兒的都有,我看呀時間長不了,準得發人,有一天說一天,只要沒什
麼大沖突,都能過去。”
兆龍也說:“我也是這麼想,反正別互相拆臺,差不多就得。”
這幫子人跟公安局打的交道多,從胎裡就壞,而且壞水是一肚子一肚子的。先
是帶動風氣,車間是不允許吸菸的,他們平時都在監視器死角抽,在廁所抽,都公
開理所當然的;本來是極少數人喝酒,慢慢發展到人人有酒喝,他們適應環境能力
非常強,很快與上上下下打成一片,而且還互相勾上幫,很明顯從晚飯的時候就可
以分出誰和誰串在一起的,氣氛一渲染,談的話題全都是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流氓
事,還當成榮耀和資本了。一進宮的小崽就瞎崇拜瞎起鬨,很快地,接二連三的不
大不小的架就開練了,但是沒有一個“倒流”衝在前面,都是挑起事來,閃到一邊
去了。
小崽周平最近與號稱大豬頭的朱布混在一起,小崽有了個大哥,七個不忿八個
不待見的身子也晃上了,說話氣也粗了,竟然擺著架子讓剛從少犯調上來的白新海
給他洗衣服。年輕氣盛的白新海也剛跟“倒流”老曲子曲學延拜了把子,在一個從
新疆、一個從青海回來的老大指揮下開始了毆鬥:周平飛起腳,將白新海踢在地上
翻了兩滾,他迅速站起,又被周平一拳封住了右眼,帶血的臉已是一片蒼白。白新
海用單眼的目光看到了機臺旁邊的撬槓,順手抄起,向周平胸口猛戳過去,看其倒
下,又將鐵槓朝肋骨死命砸去……白新海的臉扭曲著,機械地揮舞著手,只聽一聲
慘叫,一起嚴重的獄內傷害案件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完成。
沒兩天半,血腥又起,一個紙條從隔壁中隊傳過來,告知同案犯陳和平,魯凡
是他們這個案子的揭發者。於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陳和平將一暖壺滾燙的開水
澆在熟睡的魯凡臉上,以至將魯凡連夜送公安醫院搶救,後轉至積水潭醫院。
……
一時間中隊氣氛異常緊張,沒人敢大聲說話,而“倒流”們也裝模作樣地拿把
小刀修起鞋來,兆龍有意識地給他們每個人一半的活兒,居然也完成了。兆龍總算
看清他們的本來面目,人沒有不怕死的,只是在能活下去的情況下,忍氣吞生也能
忍,不忍又能怎麼著,如此看來,也就是那麼回事,刑期也一天一天翻著篇兒,沒
誰都一樣,平淡而自然。
陰雲密佈的日子漸漸明朗,大家都感到輕鬆多了,隱藏多日的酒瓶從屋子頂棚、
放風場魚池內拿出,晾曬的被子拴在鐵絲上,擋著在裡面喝酒的,一派解除嚴肅嚴
管喜洋洋的氣氛,平安無事使隊長們鬆懈了很多。
易軍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也逐漸有意識接觸一些難友,他與季國華閒扯起來,
因為他覺得季國華不像在外面混的人,也和這幫人不合群,煙是他的命根子,一種
簡裝七十枝的,一天可以幹掉五分之四。
“哥們兒,你這抽菸怎麼跟吃煙似的?”易軍問。
“唉,易老弟,你可不知道,現在惟一能支撐著我的就是它了。”季國華無奈
地回答。
“沒那麼嚴重吧,你才十三年,那無期死緩的還不都得上吊死去呀?”易軍很
不解,遞上一棵外菸,給他點著了火。
“兄弟,你才幾天呀,等時間長了你才有所體會,你聽著:一進牢房我心驚肉
跳,二人同戴一副手銬,三餐牢飯頓頓吃不飽,四季如春日子難熬,五層的高樓門
外有保鏢,六張床鋪高高睡覺,七條監規強迫我做到,八個難友心情煩躁。說了歸
堆,兄弟,命苦不能怪政府,點背不能怪社會,這人呀,一步錯是步步錯。”
“你這牢騷夠多的,因為什麼進來的?”
“嘿,說起來都丟人,我在北京站餐飲上班,一個外地老冒兒耍賴,吃完餃子
說有頭髮不給錢,都吃完了,哪有不給錢的道理,就罵了起來。我們的幾個同事都
跑出來,咱北京人誰聽這個呀,三下五除二,打了一頓,誰知道他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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