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瀑布下談話(第1/2 頁)
白澤依言每日來給沈時澆隔夜茶,杏林瞧見溼潤的土壤止不住地嘆息。沈時聽得愁到掉葉子,她原以為離開白澤好日子就來了,可事情終是不能如她所願。
她數不清自己被澆了多少回隔夜茶,又有多少個清晨看見白澤微妙的笑臉,她只覺得自己的快掉了一半的葉子。
來這事有些奇怪,明明之前還好好的,自從搬離白澤的房間,她就開始掉葉子了。旁的綠植倒是越長越好,還結出不少花苞,而她不僅沒有半個花苞,還隱隱有禿頭的趨勢。
這還真是令人憂傷。
待周邊的花都開花了,沈時終於掉滿一半的葉子了,她看著葉子落下跌進花盆,已經麻木生不出什麼難過的情緒了。
沒過幾日,她又看見那個上回來選花的青年,想起上回這個青年之前化作空青的模樣,毀了好些綠植,連她也差一點死在他劍下。幸好那時白澤突然出現,但聽他話裡頭的意思,他早就識破青年的真面目,怕是早在一旁等著那人自投羅網。
青年走了一圈,在她身前停下,語氣比上回更嫌棄:“它怎麼又沒開花。”
沈時:……關你什麼啊!
白澤目光落到唯一沒開花的綠植身上,當即認出是被自己澆隔夜茶的那株,之前沒注意,現下才發覺它掉了不少葉子。本就長得不怎麼好看,如今掉了葉子更是難看。
他面無表情道:“此事與你無關,你只需看看那些花裡可有你們主上要的即可。”
青年的面容有一瞬的鄙夷,但迅速收斂起來:“這裡沒有主上要的東西,讓神君又一次白費功夫,仙代主上給神君陪個不是。只是,主上託仙給神君帶句話,若是下回還找不到,主上不願再幫忙。”
白澤嗤笑一聲,面上帶著幾分嘲諷和鄙夷:“你可數過自己是第幾回來這裡?怕是掰著手指都數不清了吧。”
青年張著嘴卻不出話,也不太明白白澤為何提起這茬。
白澤眼眸微眯,睨著青年,話得半點不客氣:“你是覺得自己有多大臉面才能替你家主上賠禮,還是以為區區一句賠不是就能抵了本君費的力?什麼下回找不到不幫忙,這當真是你家主上的意思?”
青年低頭不敢看白澤,嘴上卻是應了一聲是。
“有意思。”
白澤抬手,掌中一團金光衝青年飛去,金光纏上青年化作一根繩子將他困住。白澤緩步靠近青年,故意壓著嗓音,與他沉聲道:“本君曉得你便是不回去也有辦法聯絡你家主上,告訴她,拿了本君什麼東西就給本君原封不動送回來。看在她兄長的份上,本君可以不和她多計較,可她最好乖乖過來跪下磕頭,給本君認錯。”
青年緊抿唇不答話,手上捏訣想掙脫繩子,不料越掙扎捆得越緊。他無法只能停下不再動作,垂眸不作聲響。白澤倒也不在意,只與他擦肩而過,彎腰抱起那株沒開花的綠植。
到底還是青年先沉不住氣,低聲求白澤給他鬆綁,不鬆綁不好給他的主上傳信。白澤勾著嘴角,動了動手指,青年身上的繩子瞬時鬆開。可青年卻轉身逃跑,還沒走多遠又被絆倒,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再度被繩子捆住。青年衣袍上染了灰塵,發冠歪斜,看著很是狼狽。
白澤抬手摩挲著葉子不話,周身氣息平穩,沈時卻莫名覺得白澤在生氣的邊緣遊走。她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卻見白澤輕笑出聲,他對著她話,但這話卻是給青年聽的。
他愉悅道:“快到正午了,本君帶你去避避太陽,免得被曬到脫水昏厥。”
罷,白澤當真帶著她往別處走去,去的是他的臥房。他將花盆放在桌上,打了個哈欠便轉身離去。
沈時不曉得白澤為何不由分將她帶回來,她可不信他真的是不想讓她被陽光灼傷,不提這段時日的陽光不灼人,她真曬上一也不會有什麼。她委實想不明白。
另一廂,白澤離開臥房卻也沒去找青年,那繩子除了他這裡沒人能解開。他也不擔心青年被帶走,反倒是更希望青年被帶走,如此那人才能看見他送的一份厚禮。他有點期待那人看見厚禮時,面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正思索間,白澤已到一汪清泉前,前方是一道瀑布,水流衝打著底下的巨石濺起水花。
白澤脫去外袍,踏在水面上,腳下盪開圈圈漣漪。他走到巨石前,盤腿坐上去,瀑布衝擊著他的身體,幾乎是瞬間便打溼他的衣衫。他閉上雙眼,墨髮被水浸透貼著後背,幾縷髮絲黏在他兩側的臉頰上。
他低聲道:“桑陌。”
明明四周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