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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的臉色發白,她連忙接著說:“可是爸爸一直掛記著你們,他把忍冬村留給你。你知道三個月前老伯登太太就去世了,那兒還一直空著。”
“忍冬村?”安妮說,“哦!你父親實在太仁慈了!潘朵娜小姐,可是我從沒想過要離開你呢!”
“我也不願離開你,安妮,可是我必須照叔叔的吩咐做。”
“我知道。”安妮說。
潘朵娜知道,安妮顯然已亂了方寸。
“我們待會兒再談好了!”潘朵娜說,“我們現在先去把忍冬村佈置起來。”
“佈置起來?播朵娜小姐,你這是說什麼呀?”
羅德瑞叔叔去亨翠找那個爸爸生病時來過的客人,他打算把所有的東西都賣掉,如果他辦好了,豈不什麼都空空如也了?“
“那你的意思……?”
“我是說,這些東西,尤其傢俱原本就是媽媽的,所以事實上也等於是我私人的,我現在把它們送給你。”
“那你叔叔會怎麼說呢?”
“他不會知道的,”潘朵娜回答,“打他進來後,還沒仔細看過屋裡,怎會知道我房裡有媽媽的財產?”
她知道安妮瞭解她的意思後,就走向門坎,又說:“我差亞當去村裡借輛馬車,再把雷德一起請來。現在一先把東西搬到客廳。”
潘朵挪突然想起安妮以前常說的話:“間不容髮”,此刻,她只有傾全力工作一途。
還好他們知道忍冬村是這一帶儲存最好的村舍。老伯登太太是個還算有點錢的寡夫,已經去世了。她不需仰賴郡主為她修整房屋,自己就有辦法添兩間臥房,一個起居室,和廚房相連的餐室。
潘朵娜和安妮在亞當、雷德的協助下,一直忙到天黑,才把東西全部搬到樓下,裝上馬車,然後一起上車到忍冬村去。
潘朵娜堅持給安妮換上最好的地毯、窗簾。安妮一直說:“我不能拿這個,潘朵娜小姐。”起碼說了十幾遍。
“難道你希望畢維克先生擁有這些?”潘朵挪幾乎生氣了,“你有沒想到他會怎麼做?他不一把火燒掉才怪呢!”
安妮這才安靜下來。他們一直忙到天黑,才算告一段落,大家都累壞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約五點鐘,潘朵娜就起床了。她敦促安妮再多搬些東西下去,像母親房裡的鏡子,櫥櫃中的細麻布,還有潘朵娜偶而發現的小銀罐,上面刻著潘克登家的紋章。潘朵娜堅持把這些都帶走。她說:“你帶走它他就跟我自己帶走一樣。”
接近中午時分,忍冬村舍從地板到天花板都堆滿了東西。
潘朵娜告訴亞當,他可以住到他的村舍去。他可以任意拿走他要的工具。亞當毫無異議的接受了。他把所有的叉耙、鋤頭、褥饅、水管等等全部堆在路轉彎那兒的灌木叢中,那兒是通往第一教區村舍的捷徑。
潘朵娜一行回到梅爾山莊,她對安妮說:“我們得想想看,以後你該怎麼過活?”
“我有辦法的,親愛的。”安妮疲憊的回答。
“你只要捱到我由倫敦寄錢給你就行了。”潘朵娜說,“我一定不會忘記寄錢給你。不過,我先問你,你是不是還留著上校給你的東西?”
“什麼東西?”安妮問。“哦!對呀,我怎麼沒想到,我還有錢呀!”
“好,留著用吧!別跟我叔叔提起。”潘朵娜告訴她。“我要請他把我們欠了的錢還清,我想他不會拒絕的。”
“我說他那種人,看來很精明,就是有點…我為你耽心呢!”安妮慢吞吞的說。
潘朵娜想,要是安妮知道真相,不知會耽心到什麼程度。但就是告訴她,她也無計可施,便安慰她說:“安妮,別為我耽心,我才耽心你哪!現在我得上村子一趟。”
“幹什麼?”
“房租三月三十一日就到期了,你也知道,一向拖欠的夏別登先生是遲遲不付錢,還有其他人也一樣,我打算去收錢。”
“你怎麼敢向你叔叔的佃農收錢呢?”安妮說。
“他也許會忘掉。”潘朵娜說完,匆匆走向農莊。
羅德瑞爵士在晚飯前一個鐘頭,像一陣狂風似的橫掃進門,潘朵娜知道,他辦妥了每一件事。他以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得意表情,扶著她的肩說:“告訴你一件好訊息,親愛的,一樁棒透了的好訊息!”
“您把梅爾山莊、田舍都賣了?”潘朵娜小聲問道。
“全部賣了,還相當順利呢!”他回答,“就跟你猜的一樣,畢維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