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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龐中掩不住的在乎,這般地想道。那蘭祺對他呢?
龍貞敏想起方才他所拿出來的畫,再看看眼前龍蘭祺明顯被他影響的兩頰緋紅,頓時決定她無需再停留。
“院長,你別走。”龍蘭祺徒勞無功地對著院長的背影喊著。“這個人快走了。”
“誰說我要走。”他再一次挪過她的臉龐對著自己,拇指卻不自禁地撫著她柔軟的肌膚。
她顫動了下身子,沒好氣地回了句:“我希望也不行嗎?”仍不願看他。
“看著我。”他命令。
緩緩地,她回過了頭,晶瑩的眸中有著憂傷,抿下的唇角有著莫可奈何的愁。
“為什麼要看著你?再把自己讓你傷害一次嗎?我狠努力地在接受你給我的痛苦,你又何苦在我的傷口上再抹鹽巴呢?看我難受,是很快意的事嗎?我承認我們不適合——我將你當成一個男人,而你只是把我看成一個天真過度的孩子罷了。”
“我沒有這麼想過。”
“有也好,沒有也好。你今天來,究竟為了什麼?”他曾經說過要來看看她生長的環境,但那已經是“曾經”了。
“先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麼事。”此時再把畫拿出來,對她只會打擊更大。見了她,他知道自己那一堆送還畫的理由都是狗屁。他只是想看她。
那日乍見她的畫,狂喜與狂悲兩種情緒就一直在心中交雜。畫中的他,唇邊的譏誚談化了幾分、眼中的神情是自信與睿智的。她對他的愛,盡數展現在她的一筆一劃之中。在她的畫中,他連笑都像是個該死的英雄。
買下畫時,心疼她的痴執,卻更厭惡自己所帶給她的傷害。
那你來做什麼?
這個問題,一路上他反問過自己不下千百次。他不公平,他懂。他不理智,他懂。
但在今晨得知了那樣的一個訊息後,他卻是無法忍受心中翻天倒海淹沒而來的罪疚感。
那樁案件,在正義的判定上,他並沒有錯。他錯的是不該有太重的道義感。
他知道不該來找她,但卻無法阻止自己的心奔向她。
龍蘭祺剋制著自己不去理會他的落寞與憔悴,卻無法阻止自己的心問:“你怎麼了?當然,如果你不願意說就算了。”他緊抿起的雙唇讓她故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早該知道他是不願敞開心扉的人,心又何必仍隱隱作痛呢。
沒有任何預兆,他伸手倏地攬緊了她,將臉龐埋入她的頸間,痛苦地掙扎出一頭的壓迫。
“天曉得,我沒有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我只是盡我的義務去替一個清白的人辯護啊,我有錯嗎?我有錯嗎?我有錯嗎?”
一聲聲的疑問,一句句的錯,早已在不知覺間透露了心亂與自責。
“怎麼了?”驚愕過後,她遲疑的手卻仍是撫上了他的肩。沒見過他如此表面化的沉痛,不用怒氣包裝著的外貌下,他只是個需要安慰的人。
“記得王小明的案件嗎?他無罪釋放,而那個提出告訴的女孩——她叫陳雨鈴……。”
他抬起頭,灼熱、不穩定的氣息揮發著他的狂亂。“她跳樓自殺,人沒死,但卻成了生不如死的活死人——她成了植物人。”
龍蘭祺倒吸了一口氣,望人他深痛的瞳——他太剛烈,只要是他自認為錯誤之事,不待輿論攻擊,他會近乎自虐的譴責自己,一直到他的良心再無法承受更多。
她握住了他的手,走向窗邊的一把椅子,推他坐下。“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發生的,而剛剛我才得知訊息。”他注視著兩人依舊交握著的雙手,不加思索的藉力一拉,讓她落坐在他的腿上、懷間。
“讓我抱著你。”他幾乎是疲意地垂下了眼,安心於她偎著自己的感覺。
她心悸地貼靠著他,他的胸膛、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依然讓她眷戀不己。
怎放得了手、推得開他呢?何況,在他如此渴望人支援的時刻。她在外頭受了委屈,會跑回育幼院,而他……
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了,即使知道此刻不該是言情之時,卻不能剋制自己情動的心。他受到傷害時,來找的人是她啊。
“做律師這麼久,一直以為自己是屬於執法的正義一方,也一直認為自己在辯護時的所作所為是無愧於心的,即使被人批評為過分尖刻、銳氣,卻也不曾想過放棄。是上天在懲罰我對另一方的無情嗎?所以讓一個女孩子因為我官司的勝利而毀了一生。”他頹然地向後一躺,一身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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