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You……”
我恨恨地按掉電話,鼻子裡冒著粗氣:臭丫頭,小混帳!那天我說的話是有些過火,可是也不至於恨我恨到這個程度嘛!女人心,海底針,真是他母親的難以捉摸。我又撥通了她宿舍的電話,一個清脆的女聲問明瞭我的身份之後便開始劈頭蓋臉地數落我:她現在不在宿舍出去了,還有拜託你以後也別打電話來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心裡對我們郭瑩瑩一點惦記也沒有,這麼長時間不來個電話。她那天哭得傷心極了,簡直是昏天黑地,你都不說安慰一下,你說你還算個人嗎,有點起碼的道德嗎,你……
我不由分說地按了電話,怒火高萬丈:媽媽的,我又不是什麼道德楷模,憑什麼要安撫她?出孃胎到現在為止,我挨的四記耳光全是她抽的,還想怎麼樣?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我沒反手抽她已經很給她面子了,居然還說我沒良心?我要是沒良心我早就不摻合這檔子爛事了!我嘴裡罵罵咧咧地瞎走,也沒留神自己走到哪裡了。等我靜下心來才發覺,自己已經在學校植物園裡走出了很遠很遠。
我們學校是一所農業大學,實用建築面積只佔總面積的10%,剩下的地盤全是植物園、試驗田、培育站、飼養場之類的地方。植物園的好處是空氣清新,蔭涼眾多,環境宜人;壞處則是難以管理,夜深人靜的時候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去年這裡還發生過一件無頭案,雖然很快告破,但也在我們學校的死者歷史上畫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既來之,則安之,我在幽暗的樹林裡轉來轉去,最後乾脆找了棵樹一屁股坐下,靠著樹幹掏出CD聽上了音樂。
天完全黑了下來。我漸漸感覺到氣氛有所不對,在曲子的間歇中,我隱約聽見細碎的聲響,還有微弱的說話聲。周圍一片幽暗,根本無法看到什麼跡象。我關掉CD,側耳細聽,確實有人在交談。我循著聲音向草叢裡摸去,直到眼前出現一片空地為止。分開草叢可以看到,一對男女正在林中空地上交談。他們聊得似乎十分投機,不時傳出輕輕的笑聲。男生似乎很有表演天賦,舉手投足引得女生忍俊不止。他們倆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幾乎到了擁抱的程度。
“哼,老子正鬱悶,你們還在這談情說愛,便讓你們嚐嚐老爺的厲害。”我壞笑著從身上取下書包,摸出一對無源小音箱,然後掏出CD機,在光碟袋裡翻出兩張我的鎮山之寶:著名死亡民謠樂團Current93的邪惡名作《DogBloodsRising》和號稱“惡魔女高音”的DiamandaGalas的《schreiX》。對於沒有接受過極端音樂洗禮的人來說,即使在白天聽來,這兩張唱片也足以輕易地摧毀意志。
我接上音箱,放上C93,先把音量調到最小,然後再慢慢放大。離經叛道,充滿邪惡的血腥氣息的音樂緩緩地在空氣中擴散開來。經過弱化和扭曲處理的天主教唱詩班的合唱使整個空間變得詭秘異常,夾雜著手鈴與木魚的節奏配合主唱DavidTibet嘶啞的逆天歌喉,讓空氣彷彿都會被撕裂開來。我耐心地一點點將音量放大,直到陰暗而異質的歌聲充滿了整個林中空地。
那一對男女在開始的時候仍然保持著興高采烈的情緒,但隨著歌聲的蔓延與漸漸增強,他們的談話聲音明顯小了下來,最後消失了。男生不安地扭動著身體,不再手舞足蹈地出彩,而女生則呆呆地站在那兒不知所措,似乎聞到了亡靈的氣息。他們倆不停地交換著驚恐的眼神,彷彿想知道這地獄般的聲音來自何方,而DavidTibet則不停地用喉音吟唱著:“Antichrist……Antichrist……Antichrist……”似乎是在召喚著那些飄蕩於人世間的惡靈。
我已經準備好了另一張碟,在一曲結束的時候迅速地換了上去。那對男女在歌聲消失時明顯地出了一口長氣,女孩晃動著頭四處搜尋著聲音的來源,而男生則憤怒地嘀咕著:“哪裡來的聲音……這麼恐怖……”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一連串由啞喉音、連續的美聲唱腔與無數個超高音組成的絕對人聲音符已經狠狠地刺穿了他們的耳膜。感謝上帝,他們沒有這張唱片的歌詞:如果他們知道所有的歌詞都是對黑暗與人性的無情揭露,以及對死亡赤裸裸的描述,他們真的是會發瘋的。DiamandaGalas的聲音絕對不像是人的喉嚨所能發出來的,卻像是撒旦在地獄最深處的尖利嘶吼與上古怪獸在瀕臨死亡時的絕叫。我咬緊牙將音量開到最大,讓“惡魔的女高音”在林中空地上狂轟濫炸。
很顯然,這對男女承受不了如此重量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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