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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都是春菊夏梅,冰夏暖冬,藍花紫月,流年如雲。我想:我的生活軌跡與他無關。
我自信不是一個現實的人,我發呆與自傷自憐的時間比工作的時間長,如果我的職業可能稱為工作的話,雖然我在工作的地方神出鬼沒,畢竟我是被編制在內的,當我在熟悉的眾人面前出現的時候,也能保持一份人模人樣:有時候居然也被稱為:安靜、嫻雅。
三
週末的時候,我又來到熱鬧的小城裡。當坐在公交車上時,發現兩邊的花圃新植了不少海棠花和羽衣甘藍,也有那麼一些迷人眼、醉人心的妖豔。我希望自己能沉醉其間,城市裡沒有季節的變換,女人們一年四季塗脂抹粉,穿短小的裙子,粘金光閃閃的眼睫毛。我總愛在“好又多”超市前下了車,超市對面是一家“沙拉斯”,“沙拉斯”裡有一種“芋頭餅”,甜味的,灑了脆脆的澱粉末,炸得金黃金黃的,“沙拉斯”裡放的音樂並不動聽,是吵鬧而矯情的流行歌曲,讓喜歡芋頭餅的我常常毫無留戀地吃了芋頭餅便離開。沙拉斯的左右兩旁不是鞋店就是服裝店,還有超市,大小中型都有,我像個精變中的披頭髮的頹敗的妖女,竄到超市裡,流連於每個櫃檯前。水果類,堅果類,飲料類,奶粉類,文具類,麵包類,廚房用具類,服飾類,音響類,化妝品類。有時我會將錢包裡為數不多的錢統統花光。
春雨連綿不斷,道路泥濘無比,公車上的中年的售票女人的臉是晚娘的臉,陰沉,陰鬱,人的心也被雨纏綿得發煩,女人的高靴正如我們臉上厚厚的脂粉,膩人、沉重,無一絲美感。在這個溼氣重重的小城的盡頭,有一座小鎮,在小鎮的盡頭有一個嬌羞滴滴、含情脈脈的老女人,我花枝招展,然而五官的線條粗陋不堪,我愛在頭上插滿紅花抑或黃花,我說“女人如花”,我長年累月地在自己的小店裡播放著梅豔芳和張國榮主演的《胭脂扣》,手裡則拿著不知從何處買來的、和螢幕上如花一樣的胭脂扣,十二少送的胭脂扣,我看到如花在乾癟枯瘦的十二少的呼喊聲中消失的場景時,就伸出長長的中指,一挑,便抹到腮上,紅得一蹋糊塗,然後便橡棉花糖一樣地笑起來,笑聲和笑容軟溼溼的,像一片青的水彩顏料錯倒在黑的淤泥裡又雜七雜八地纏了灰綠的水草。
有時候天上下起了雨,這個小鎮變得溼潤,卻不是乾淨的溼潤,是帶點髒,灰灰的色澤。沾了雨水的泥土濺到鞋上,空氣含了冷的色澤,看不見卻摸得著的冷,讓人無法去接受這樣的溼冷,這樣的灰暗,這樣的髒,和這樣肥黃的、帶點凌亂的公車上的售票員的晚娘的臉,以及搭在車座上向下滴水的帶了點破舊的雨傘,穿在女人腳上看似時尚卻顏色發黑,系錯鞋帶和無暇擦拭去的變髒的沾了土己成水漬的雨水、黑泥,芊芊水不忍心細看,期盼天氣清朗,春暖花開,青桃白柳,溫柔甜蜜,都淌在人的臉上。
也回憶起了另一座被自己取名為";傷心";的小鎮,那個有一家";傷心酒店";的傷心小鎮,溫暖,乾淨,下雨天人們很少出來,或者很少擠公車,最重要的是,那兒極少下雨,對於恐懼雨天的我而言,那是種如看見青柳綻芽一樣的溫暖和充實,小鎮的街道兩旁種的是木棉樹,四五月天的時候,一樹一樹的木棉花開,就像住了一園子的木棉仙子,也幻想著在這木棉樹下的故事有著許多許多的版本,凡是入了版本的男子都像這木棉花一樣的豔麗,有著淡紅的性感的唇,水一樣的雙眸,清揚的眉,女性化,只有身體內的器官是男人的,人們說,傷心小鎮的男人是";陰柔";的化身。據說,木棉樹下還吊死過男人,在飄落的木棉花瓣中,那陰柔到極點的男人,把自己化裝成女人的模樣,悽豔的雙唇、潑墨長髮、月白棉衫,甚至繡花藍鞋。在風中飄飄蕩蕩。這個故事,有些淒涼,像是故事裡的傳說。但是我卻多次在夢裡看見這樣的情景,醒來時,好像就跌進去,失去了回到現實的力量,彷彿自己也成了傷心小鎮上追隨那煙花一樣美麗男子的孤獨女鬼,那樣的神思令我一次又一次地不知所措,不守魂舍。
四
荔枝紅這個名字和芊芊水一樣的別緻,而且極像古代的花樓裡姑娘的藝名,荔枝紅是小名或說美稱也可以。我和荔枝紅是在一家藥店裡認識的,有一段時間,我和一位同事";勾搭";上了,";勾搭";這詞有點難聽,但是在別人和芊芊水自己看來,只有這個詞比較合適。他其實還是芊芊水的同學,長著一張正人君子一樣的晰白的臉。臉容清秀,個頭不高,但是短跑速度出奇的快,他在眾人面前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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