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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婉媚的女孩,他們希望她天天含笑如蓮,然而,她割腕自殺了。在自殺的那一天晚上,她洗了大半夜的艾草浴。醫學院附近有一片田地,田邊長了茂盛的艾草,他問笑是不是也想研究中藥。笑說只是拔了玩。她走後沒有留下片言隻字,然而,他們兩個當時都以為她是死於無從選擇,誰能在“明月如”和“棉”之中作出選擇。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和“棉”見面,休學一年,等再進去的時候,一切,物是人非。
多年後,他的嗅覺世界裡一直衝斥著艾草的味道,那種味道,讓渾身發抖,意亂情迷,無藥可救,無路可退,在艾草的世界中,他傷心欲絕,如迷路的羊一樣不知所措,艾草的微微的一點苦,苦中的鬱郁的香,它時常在夜深時候來撫摸的身體。溫柔無比,充滿寵溺之情。艾草的清香,來生的召喚,它走過熱鬧繁華的街頭,從豔紅嬌綠,灰黑淡白的塵世中輕輕掠過,它告訴:艾草的靈魂,不參與世俗的低唱,清涼的月光,永久的伴侶,那是受傷鴿子的不爭氣的企盼。
艾草的苦香告訴,她並非死於無從選擇,她的死是一個偶然:在為了報答對我的寵愛自願和我發生關係的前一週的某個晚上,她和棉已經由朋友同學變成情人,在這之前,她曾在心裡一直暗戀著“棉”。
明月如重新回到學校後,仍舊是沉默少言的,但總算風平浪靜地修完了他的臨床醫學的所有專業課程。但他的崩潰是有潛伏期的。他的極度恐懼的感覺再一次如春花秋月一般不約而至的時期是在進了縣城一家醫院當了醫師之後。無處不在的“笑”的哭泣聲和流血的面容讓他幾乎絕望,他無法面對每一個前來就診的病人,似乎面對的都是“笑”的化身。她的千千萬萬個化身,不同年齡,不同情性,卻都奇異而楚楚可憐。
最後,終於有一天,他讓自己以病人的身份走進另一家醫院的精神病診療室。接待他的醫生是個年輕的姑娘,後來他無意中知道她也是一名醫生。但她並沒有告訴他。只是有一次,她對明月如說:“以後叫荔枝紅吧。”當時,明月如對她說了一句話:“你有一張哭過的臉龐,溼溼淋淋的。”
三
其實關於嬰寧自敘的夢還有一個片段,在這片段中,我看到了一個名叫笑的女孩子,所以說準確點,這個夢還因了明月如的回憶。記得在這個夢做完後,是午夜兩點多,流了一身的汗,頭腦異常地清晰,還記得當時腦中有許許多多地音符在跳動,一種奇異渺遠的音律在黑夜中彷彿是從前生傳來似的,在黑的夜裡也能清晰感覺到風的移動,後來,無法再入睡,彷彿是夢境中的笑在牽引著的手,在奇異寧靜的夜裡寫出了那個音樂故事,你們知道的,是音樂才女。這個音樂故事的題目就叫《萱萱樹》。
夢境片段之二——嬰寧與笑
這真是一株奇怪的樹,它的葉子像一把一把的霧,顏色是屬於綠的範疇。“笑”說這是“梅綠”,不好說,反正它和陽間的春天的山上的綠不像,比那顏色淡些,又像蘢了霧氣似地朦朦地。它總是在閻王退堂後長出嫣紅的花,這花剛長出來時不是花的形狀,而是圓圓的,櫻桃般大小,色澤也像櫻桃那樣紅豔欲滴的果子形狀的東西,然後,慢慢綻開,皮變薄了,緩緩地,變成了花瓣,中間垂下長長的,淡黃的絲狀穗子。“笑”常常用手去扯,可是剛一扯掉,它又長出來了,據說這是一位名叫萱萱的女孩變的,我不願意聽從閻王的命令投生到一戶屠夫家做女兒,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做人了,寧願變成一株結紅果、開紅花的樹,“笑”常常摸著這花,問:“阿萱,阿萱,你不冷吧,這裡一年四季都沒有太陽啊。”他們都是萱萱樹的常客,他們在的時候,它似乎開得特別豔麗。地府近來又添了一批電腦,把萱萱樹做成畫,存到電腦圖片庫裡,畫面上紅紅的果子全都喜笑顏開的,其中有一隻裡有一張漫畫一樣的小瓣子姑娘,是以“笑”為模特構思的。據說,閻王的夫人也愛看動畫片,後來又根據這畫,作了一期漫畫,“笑”還配了音樂。
和“笑”並肩靠著“萱萱”樹坐,“笑”輕聲哼著歌,閉眼聽著,我哼的是“狼愛上羊啊,愛得瘋狂。”用的是介於通俗與民歌之間的調調。前幾天,一個自殺的歌手教我的,據說這首歌在人間現在很紅,大街上的各類店鋪以及公交車小計程車都在放這首歌。和女歌手一起下來的,還有三個高官:一個副省長,一個縣委書記,一個省統計局局長。他們每個人都收了上百萬元人民幣的賄賂。他們的財產全部被沒收,所以只能暫時擠在“陰風河”。那縣委書記一直想抽自己以前抽過的牌子的煙,被幾個黑衣小鬼揪著耳朵耍了老半天。讓“閻王”頭疼的是,副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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