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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見過三四面,大多時候是在工作空閒時間利用msn聊上幾句,話題也大多與西藏有關。
為什麼在不年輕的歲數進藏,我跟平安溝通下來,覺得我們對此應該是同一類人。
我們都已三張。西藏是我們都沒有踏足的最後一個省份。多年的旅行經驗和對生活的理解不簡單,但還可以保持相對單純。而閱歷和心理已經到了可以說服自己到達並承受那個地方。
我們都不是猛驢,也不是攝影的狂熱分子。我們只是儘量讓旅行成為生活中正常的一部分,並能以此平和的對待生活的其他部分。
可當我們從西藏回來之後一年,我們不約而同的決定跟隨不同的隊伍再次進藏。
我們不象年輕的小朋友那樣不明理由的出於喜歡和衝動,不會輕易的用喜歡或不喜歡來衡量事物,我們以為我們是能夠給自己明確理由與退路的年齡和思維層次。
這一次,我在拉薩見到了於同一座城市絕少碰面卻還算互相瞭解想法的平安。
時間是午後三點。地點約在木土社群后街的藏茶館。
那裡緊鄰北京東路,卻鬧中取靜。屋子有燒著牛糞的熱呼呼的土爐子,爐子上煮著熱騰騰的奶茶。這個點的茶館基本上足夠溫暖安靜。偶爾有幾個吃藏面或咖哩飯的藏民進出,說話聲音也不會象漢人那麼大聲。
我喝著甜茶。平安嚼著橙黃的土豆塊兒。她專門向紅著兩陀臉蛋的年輕老闆娘要了一份咖哩土豆牛肉湯。那一般是藏胞用來吃咖哩飯的。北方管這東西叫滷或是調和(huò),上海人叫什麼澆頭。
我們昨晚也在瑪吉阿米來著,為啥沒看見你。平安突然摸我的臉。我的頭下意識的往後撤。
平安嘴角彎彎的笑,面板好糙,是大北這趟折騰的嗎。
點頭。然後平靜的給她看我的爪子。
嗯,有成果。碼字不會疼嗎。不過我的也好不到哪兒去。
其實我已經看到了。我知道她跟我差不多,也是碼字的。我疼,她也不會不疼。
有時覺得,跟平安的交談,如同是一個人的精神與自己肉體的對話,或者是一個人的兩種精神的對話。並且,這感覺不是一廂情願。
還要待多久才回。我不會問平安旅行下來感受如何這樣的套話。她願意的話,她會主動告訴我。我也一樣。
沒想好,這旅行很倉促。你呢?平安的嘴角掛著咖哩渣兒。
這次太順,過獅泉河才找到感覺,本指望在藏北消耗時日的,還是別不過提早回來,機票改簽不了,去其他遠點的地方不夠時間,只有耗著。我不知道平安那句“你呢”是問我啥時候回,還是問我感受,所以全說了。
是哦。拉薩的確沒有路上的感覺,能回了還不如回嘍。平安吹起根本不燙的湯汁,眼神開始發虛。
我明白,那不是旅行後的空虛。因為我們都是那種流浪一陣子就需要折回去沉澱收穫與積攢力量的人。
你信輪迴嗎。平安突然轉換話題。
這個問題我們msn也觸碰過,扒著生化或哲學或靈異的死角瞎說八道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被輪迴了,還是你參與輪迴了他人。我盯著平安呵呵。
平安斜著眼瞪我。我看見她耳根子返紅,便收斂笑容不再追問。
我知道,自己至少說中了一種,或是二者全中。
平安很快拿路上發生的笑話來貧。我明白她不希望讓尷尬瀰漫。
手機響。平安的。她走出茶館唧唧咕咕的好一會兒才回來。沒坐熱兩分鐘,她電話又響,又出去,再回來時就招呼老闆娘結帳。
德吉路有個小聚,日後找機會再聊。平安挑簾出門前的笑容很詭異。
德吉路是拉薩專供吃吃喝喝的地兒。我知道平安不是耍我。抑或者她要去的地方也是旅行的一部分。
午後四點一刻的岡拉梅朵。不象瑪吉阿米。也許是國慶長假結束了,但之前路過幾次,始終覺得這裡過分安靜。
底樓有兩個女孩在吃東西。二樓最裡面有個女孩在碼字。隔壁桌一個男人在仰頭打呼嚕。一個穿抓絨的男人竄上竄下的拍照,最後落在碼字的女生對面。這個午後似乎不是適合情侶的timing。
但這是適合一個人的時點。在二樓近樓梯的第一個位置坐下,正對著是一副超大油畫裡藏族女孩的眼睛。
這眼睛,如同瑪吉阿米牆壁上那女子的眼睛一樣,每天望著多少人進進出出。
如同平安和我一般,都在這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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