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4/4 頁)
後,與大部分人有代溝。而平安是真的感覺厭倦。
夜晚八時的後藏,對面房簷上淡出一彎弦月,地平線殘陽似血。時不時蕩過懶散的野狗,詭異的漂泊者。偶爾,從屋內傳來世俗婚姻及其表面祥和的談笑聲。
二人並沒有交談。
貝瑪乾站著。
平安捲起衝鋒褲的右褲管,她裡面的棉毛褲竄至膝蓋上方,異常難受。她得把它拽下來。
緊挨著右膝蓋骨有塊長過公分的月牙兒似的疤痕。新鮮,清晰。整整一年,似乎一天不差。
而褲管的相同位置有個差不多大小的補丁。一個小寫“t”的形狀。那是她回家後親手織補的。用來紀念自己第一次的西藏,還有那個與La有關的斷章。
藏巫術認為每個生命都有一個叫La的能量源泉。
這源泉不一定在體內,而在別的地方,比如山上,湖裡,某種野獸身上。La也是家族、部落乃至整個民族生命的源泉。
羊卓雍錯,被稱為藏人的源泉。傳說她如果幹枯,藏人就會死光。
Tibetan Review,Januar 1992 裡寫過:有些流亡藏人曾傳播謠言,說漢人要排幹羊湖的水。
一年前。山南。
那天剛從羊卓雍錯出來,平安從山下回撤,踩到一堆爛碎石,重心不穩,接連兩個跟頭。
回到車上,右手掛了三小處,右膝外褲刮出一厘米長的口子,邊緣滲著血,撩起褲子右膝蓋有個大血口子。
隊友驚叫著幫忙綁止血帖。平安卻說咋不覺得疼。隊友老牛說,不疼是因為天氣冷。
寒冷,很多時候讓人凍徹心脾,有時卻是最好的止痛劑。
不疼歸不疼,當時平安還是出了冷汗。好在向前摔的。向後會怎麼樣。不知道。反正後面是坡度很小的崖。
是否身後那個La幫著揀了半條命呢。抑或者根本是那個La不待見自己。都有可能。
臨夏小館的陋窗裡飄過羊肉的半香。
平安和其他兩個人點的幹拌麵。因為海拔,做起來特別慢,只能看著一碗碗羊湯端上桌。
撈一塊兒。平安沒等身邊的樹說話,把筷子伸向他剛上桌的湯碗。
樹把碗挪得離她更近一些。但是沒有表情。他總是那個樣子。
平安從碗裡只夾出了一白蘿蔔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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