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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那杯放了一塊糖。照舊不甜不苦的。冥冥註定一般,連味道都是。
然後煮茶。水照舊燒不開。因為那個4K的海拔。
鐵觀音。與跟平安常喝的茶一樣。
我插嘴,我也喝那個。也許我們這個年紀都好這種半發酵的東西。
平安伸手要樹的杯子。
她要。他就給她。
毫不介意。且不會象跟隊裡其他男人討水杯來喝時流露出的小猶豫。
沒到沸點,平安還是燙了嘴巴。嚐出不茶本身的味道。只有熱水的味道,也屬於生活本身的滋味。
然後是泡麵。
然後有人帶起碩大的耳機躺在草地上。有的開了手機揚聲器在播放。有人則遠遠靜靜的安坐。美景。美樂。全部很陶醉,很融融。
那都是小策略,好讓其他人明白他們的那點心思。享受或者想家,實則逃不出孤獨的本質。
就跟有人說自己老婆不喜歡高原的清苦旅行,曾經一起去過哪裡哪裡,其實那人是獨自出行,知道實情的人只笑不說出真相一樣。
平安說:永遠不要簡單的看待事物的表象。往往是一種傾向掩蓋另一種傾向。
因為六十週年國慶,牛庫橋新增了檢查站。
一個高個子兵樣子很年輕。平安一問只有十九,西寧人,入伍一年多。年輕的面龐已滿是青紫色的血絲和皸裂。
高個子很快開始害羞,平安便不好繼續打聽什麼。
這樣的兵娃娃在新疆,西藏,四川,雲南已遇無數。戈壁,寒冷,漫天黃沙,缺水,少食物,沒娛樂,周圍只晃悠著同樣孤獨的藏獒,還有那顆石頭般的寂寥的太陽,夜晚的時候天幕輪換成星鑽,可那些鑽照舊是石頭……
老仲巴。平安寺。
以樹為首,對著殘舊的大佛拜了又拜。他是個商人。平安了解商人在企求什麼。但仍感厭倦。
脫離塵俗的佑避和風景的絕殺,平安立在寺門外漆黑的牆側,回望來時塵土暴揚的路,以及路盡頭的群山,藍天,白雲。
半個小時前,跑去那條路一里地遠的曠野裡,披著那塊大車載幕布,拉的那泡尿讓她覺得很不爽。周圍太平坦空曠,路上時不時有車有人遠遠經過。
雙耳轟鳴。平安甚至有了一泡尿影響到腎功能的古怪念頭。
雙耳轟鳴。平安甚至回到了Nangethanii山腳下河邊客棧的過往。
背囊延誤,睡袋在背囊裡。
平安在心理上對於冷多了一層。她跟老闆娘要三床被子,很暖和,可也很象山那麼重。
樓底下,河水轟鳴。
英子把自己的耳塞借給她,可她還是能聽到,並且五官出現強烈壓迫感。前半夜睡不著,乾脆把耳塞取掉,索性當作整夜暴雨。
是海鷗嗎。平安總是及時而準確的轉換自我角色。
果然,到後來有海的味道。鹹腥。
前往Ulleri迎面總是遇到穿著校服的孩子,他們每天都是這麼爬山來爬山去的上下學。
孩子們見到徒步者總是笑著喊namaste。為了節省力氣,平安通常說hello,因為只有2個音節。到後來就只回應hi,那只有1個音節。
英子步伐好大,很快望不見人影。平安和她的或長或短的影子在崎嶇的山路相攜。
過Banthanti轉入密林區,是陰坡看不到什麼陽光,身體迅速涼下來,但是已看不到一個人。持續了40分鐘,都只能聽見山澗滴水的聲音,風吹樹葉的聲音,偶爾幾聲不知名動物的叫聲。
平安看到英子時,她正坐在村口的石板上。
村裡等飯的工夫,平安用山泉水好好洗了把臉。
水順著臉頰流到嘴巴里,是鹹的。一舔胳膊也是鹹的。
這種鹹腥怕是一直湧入腦子,以至於讓平安把早上碰到的那對西班牙情侶的嚮導錯認成村裡飯館的小夥計。
落日焦土中的帕羊,到處躑躅著藏狗,體態健碩,眼神兇悍。餘暉把它們在土坯牆上的影子切成了翻倍的若干條。於是顯得更加強悍。
平安接到另一支先走藏北隊伍的簡訊:雙湖因國慶*無法進入。貝瑪在旁邊說,等咱們到那天說不定就解除了呢。
(二)蓮花難生(5)
貝瑪和平安先後站到了臨夏飯館的門外。
雖然都不願意面對飯桌前那些師奶般的嘮叨,但她們實質又不太相同。貝瑪是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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