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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布袋子東西。平安看出那布袋子下面映出米粒的稜角。
女管家接過米袋,似笑非笑的回指了一下飯鍋菜盆的石灰臺,意思大概是讓他趕緊吃飯。
那學生謙卑的鞠了一小躬,排在遊方僧身後。
最後進來的三個也坐在了同一張桌子跟前,衝著女管家點著頭。
女管家嘴角微翹的回應著。她吃得很少,很快去了洗水池。
平安用餘光掃到這些舉動,感覺如同進入了歐洲老電影的古堡。她甚至不用回頭,藉著那潺潺水聲,都能想象出身後牆壁上那曲長的影子。
對面有人竄了個位置,換到平安對面,衝她小聲哇啦了一句。
那是個蓄著須的國字臉僧人,將近四十歲,袍子的領口如同道家的衣服。平安沒聽懂他說什麼。那分明不是國語或英語。
他問你是韓國人嗎。學生推著眼鏡在斜對面幫忙用英文補白。
搖頭。我有一張東亞的大眾臉。平安用英語笑答。這問題在博卡拉街頭有人曾經問過她。在南麓轉山時,還有日本人問她是不是日本的呢。
那僧人用英語喃喃道,不,很像。然後端起餐具走了。
平安的盤子裡除了沾有辣椒末的麥飯,又多了點小疑惑。
從飯堂出來,空曠的寺院裡迴盪著發電機的聲響。那隻能滿足後廚和值班室。兩棟僧舍照舊停電。
平安吃飯前忘記拿頭燈,她近視,沿著漆黑的一樓走廊慢慢的摸索樓梯。
偶爾經過某個窗子,半扇虛掩間透露出的點點燭光中,她隱約瞥見一對纏綿中的男女,看不清臉,還好是穿著衣服在親熱。
平安一抿嘴,快速的躡過。
樓梯扶手異常光滑冰涼,比白天去過的那些寺廟的地板還光還涼。
平安的房間在二樓的左首,樓梯轉彎後同樣需要經過長長的走廊。暗處照舊有人打坐。藉著前面房間閃爍的頭燈光,她依稀辨到是飯堂裡剛剛說過話的遊方僧。
打擾一下。平安停下腳,用英語小聲問,你剛才為什麼說“不,很像”,我像你以前的故人嗎。
僧人仰頭。平安的眼前閃過兩道光。
不。或者該說是兩抹柔軟的光明,更加準確。
是的。那兩道柔軟迅速暗淡下來。
什麼人。能說說嗎。
平安不少時候異常敏感,甚至莫名其妙。可能跟她寫作有關係。我也寫東西,但比她懂得顧及。可能因為她活得比較純粹。
對方搖頭。低頭。
喂。不遠處,隔了兩個屋子的走廊上有人喊平安。頭燈束一閃一閃的,彷彿在礦裡一樣。
你繼續,我走了。平安奔向前面那幾個身影。那是她們房裡的幾個女人。
你跟和尚在聊什麼。英子八卦的問。
沒聊什麼。平安把在飯堂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他在勾引你,還是你在誘惑他呀。聽說不少南亞的修行地都有這種事呢。廣州的大眼妹毫無顧忌的哈哈大笑起來。
是啊,一般說像誰誰的手法有點老套。英子也笑起來。
紅則拍起平安的後背來。
咚。右首隔壁的房門裡走出一個人,往公用垃圾桶裡扔了個空瓶子。
走廊裡頓時瀰漫起大蒜的氣味。那是位每天要一個尼泊爾人陪著到處遊走,晚飯只喝大蒜精油不吃飯的白人老太太。
保持安靜。這裡是修行地。老太太的英文裡帶有濃重的北歐口音。
英子她們幾個走去屋裡,仍舊哧哧的笑著平安。
左首隔著兩個僧舍在暗處的那個打坐者也迅速進了房。
到處是哐當的關門聲。
平安站在原地沒動彈。
有點小光火。又覺得可笑。心想,咋就不被你們窺到樓下那對卿卿我我的場景後再亂放炮哩。
此時,對面僧舍響起了誦經聲,之後整個藍毗尼都想起了誦經聲。野外則照舊是動物的和聲。
半夜,平安照舊三點多醒來。這次是因為林的鼾聲。
混沌中重新往復。文字,過往,直至四個月前的藏地。
到達藍毗尼的第四個清晨。
大家都決定離開。紅跟林去奇旺。平安二人前往巴德崗。
等早飯的那一個鐘頭裡,所有人站在漆黑的走廊裡,聽著最壯觀的誦經聲。好象交響樂的多聲部。
最洪亮的那個似乎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如同武俠小說裡功力了得的人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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