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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儀式。連安檢員也沒心思登記了,抱著一摞證件,眼睛盯著電視,手底下一個字都不寫。
平安他們隊伍最年長的女人蹲在土坯屋的外牆下哭。據說是想家想小孩想老公了。據說那女人出札達後每天哭兩通。
樹站在離她兩米遠的路邊唱“親愛的爸爸媽媽,你們好嗎……”,另外男人邊笑邊在風裡跺著腳。
那隻女鴦則嘮叨著自己已經掉磅掉了三斤。
對於最後一條發言,平安想樂但沒好意思樂,心想,對於一個正常人餐前餐後都有兩斤的差別呢,何況這種偏遠的地方哪裡找的到磅秤?莫非那人自帶了一個?
平安告訴我,如今喜歡旅行的人很多,去過很多地方的人也很多,說自己如何如何耐得了苦的也很多,但是大多數人實際做起來卻很少能比較純粹。那種以為大路為家的心境不是人人都有的。
我問她,有人說流浪般的旅行生活過得越久,心腸會越硬。你是不是也這樣。
她搖頭。如果天天哭,那是婆婆媽媽,是能不能吃苦的問題。人在旅途說想家,有一半是貪逸家裡的物質環境。再說流浪似的旅行越多,說不定思想和感情越豐富呢。
很大一片草原。蒼黃。灰黑的犛牛。
對講機裡聽不到另一臺車的回聲。普布說,等等他們。樹說,就該把那對講收回來。這話自打出獅泉河他每天至少會嘮叨一兩遍。
不遠處是一尾白帳篷。裡面鑽出一對牧民夫婦帶著孩子朝這群陌生人走來,默默的對望。
這對男女很年輕,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男人扣著氈帽,搭著半袖。女人的長襖退至腰間,雙手合攏搭在襖結上。孩子永遠靠在母親的身邊,緊緊拽著母親的襖襟。
他們一樣聽不懂漢語。連普布的部分藏語也搖頭表示含糊。男人和女人到後來只是嘴角彎彎的笑。孩子則睜大眼睛,不停的咬著手裡一塊糖一樣的棒棒。
又是一戶流動的藏北人家。那些牛應該是他們的。
藏族女孩子成年時往往會在家人的大帳篷邊單獨搭一頂三角狀的白帳篷。如果透過親友介紹或於遊牧途中認識到中意的藏族青年男子,二人會徵得父輩們的同意而合帳。這時白帳篷會搭成圓形的。
藏族牧民夫婦的關係一般都比較穩定,青年男女成家獨立生活後會認識到生活和撫養後代中要彼此依賴。因為遠離世外,時間只會加強他們的感情。牧民們相信這是他們彼此的緣份和命,相信自己能得到的是上天的賜與,應該心平氣和地接受。離婚,在草原上是罕見的。
牧民夫婦間的感情比較含蓄,平時兩人之間難得有多餘的話。但是他們的心總是相通的。他們相互間的思念和牽掛不必用過多的語言來表達,做妻子的甚至能夠憑直覺準確地感應到放牧的丈夫每天歸來的時刻。
家裡的女人總是分擔更多的活計。藏北草原所有婦女每天忙碌不停。牧區的婦女即使生了孩子以後,月子裡也要幹活。這裡的環境讓她們擁有著堅韌的意志和強壯的體格……
這些是進入藏北後,平安從跟普布的聊天中斷斷續續獲得的。
平安問普布,聽說這裡也有一個藏族男人討了好幾個藏族女人的。
有啊。比如同時娶了家裡的兩三個姐妹的。還有一個藏族女人嫁給兩兄弟的呢。這個好象不止藏族有吧。布果然見多識廣。
平安去北疆時,在阿勒泰深處的草原裡,哈薩克遊牧族群至今仍保有兩兄弟娶一個女人的做法。
那會打起來嗎。平安問。
不會。她們(他們)都很和睦相處。不會象你們內地人掐得雞飛狗跳的。
平安沒再談論下去。普布的話不無道理。也許因為雙方的出發點,對情感的理解等等根本就不是一樣的,結果當然也不同。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七)半 光(5)
平安他們的停留等候換來的是另一臺車飛馳而過留下的大片塵土飛揚。
兩個男人吐著唾沫罵道:羔子養的。
之後,普布一直追不上那臺車。老唐喊餓。他們決定在一個亮光閃閃的小錯旁邊煮泡麵來吃。
會不會不乾淨。有人遲疑。這錯始終是死水。
老唐手裡的對講在響,說前面兩公里有條河。
有本事別說呀,反正爐頭在我手上。樹忿忿著。
貝瑪喊已經衝到湖邊的平安回來。幾個人就那麼望著她抱著成堆的東西哼哧哼哧往回折。
兩公里外的河有點小湍。對岸可見雪山皚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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