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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中平安望見了英子。她很激動的跑上去要求跟人家合影。
平安一直不會有這樣的衝動。這幾年來,她到此一遊的個人照片少得可憐。有些旅行竟然連一張都沒有,以至於家人朋友懷疑她是否去過那裡。
從sunny那條小巷轉入陶密黑舊街廣場只要兩三分鐘。
這裡的地標是尼亞塔波拉。在五層臺座上又建有五層高塔,是尼泊爾最高的塔廟。之前在拍圖書插頁的那群人也蜂擁而至,糊在尼亞塔波拉下面。
尼亞塔波拉的五級塔座對立著多個人與獸的巨大石雕。往上的臺階很高,每級起碼八十公分。
為了不影響那些拍照的,平安儘可能爬得很快,所以很吃力。爬到塔廟的方形環廊上,她兩腿內側韌帶有撕裂的感覺。
環廊裡堆積著一群中國遊客,喜鵲似的嘰嘰喳喳。
右側走廊的太陽下有個當地人旁若無人,不說話也不回頭,好比屋簷柱頭上刻著108個吉祥天女那般安詳。
是在曬太陽,還是在祈禱。
巴德崗梵文的意思是“信仰者之城”。
幾乎每個角落都能撞到這樣的情景。之前路過Dattatraya,那核桃木的窗下站著一個邋里邋遢的男人,不停的唸唸有詞。
讓信仰成為生命的習慣,還是成為靈的一部分,在南北麓有太多相似。哪個更容易,更疏離,卻說不清楚。
拜拉那神廟。
據說那裡底層的佛龕是印度教女教徒祈拜最靈佑的地方。平安想拍出它的全景。印度女教徒看到鏡頭跟北麓的民族一樣慌忙閃躲。
只有那個女人不閃避。她穿著汙濁的青色長袍,裹著鮮豔的火紅頭巾。她從容。她似笑非笑。她向平安走來,抓住了她的右手。
平安本能的後退,沒能掙脫,反而越掙越緊。
那雙手有力且溫暖。這讓平安覺得她可能並非惡意。她聽見她嘴裡小聲斷續的唸叨著,並試圖伸展她的手掌。
忽的有人將平安拼命拽開,用英語大喝,這個吉卜賽女人是瘋的!
甚至來不及看清拽開自己的人是什麼人,單憑那句話再次讓平安本能後退。對面那女人聽到那聲吆喝,也本能退後。不知那女人是否也聽清了那句話。反正彼此都在退後,彼此都以驚恐的目光對峙。
平安回頭找尋拉開自己的人。那是個貌似善意的中年男人。他一本正經的反覆道,她瘋的,離她遠點。
不想有更多聚攏來的目光,平安轉身淡出。
她沒想那麼多,以為那女人不是想看照片,就是想討兩個小錢兒,但沒料到身後會突然有人站出來大喊大叫。
(七)半 光(4)
有人說,沒有茨崗人的城鎮不叫城鎮。俄羅斯人常把吉卜賽人稱作茨崗人。平安喜歡這種稱呼。
這是一個前後發生不到五分鐘的小插曲。
如果不是這個結局,平安不會知道自己落在一個茨崗人的手裡。
如果不是這個結局,她甚至不會幻想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接下來會繼續唸叨一些什麼反正她也聽不懂的東西呢。
只是這個結局的性質令她有點悻悻。
撇開那男人的善意以及那份善意可能帶給她的尷尬不談,人們大多喜歡用與自己一樣或者不一樣的標準來判斷劃分周圍的人,並把這種標準傳遞給其他人。有時想想,她很厭惡這個標準。彷彿人們總認為別人容易缺失自身的判斷理念和邏輯。
打加都機場丟行囊開始,似乎遇到太多小插曲和各色各樣的人,好心人,痞子,遊方僧,甚至變態佬、瘋子。接下來還會有什麼。
抬頭。這個上午現出的陽光令她眩目。
這一天的計劃路程不長,只有二百來公里。普布前一晚說十點半從改則出發也來得及。所以大家睡了個相對的懶覺。
起床收拾東西的時候,樹問平安,你睡覺為什麼戴帽子。
冷。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的搶答。
平安聽見那男人在她身後笑,笑得很微弱。她知道自己醒來的那段時間裡,隔壁的他可能也醒著。只是男人跟女人第一時間裡思考的東西永遠是不一樣的。
因為是國慶節,經過洞錯安檢站時,狹小的視窗處擠滿了很多人。
透過視窗,簡陋的屋子裡那臺十四存大的黑白電視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不一會兒,各個驢隊的,跑貨運長途的衝進人家登記處的小屋,對著滿是雪花的螢幕嘮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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