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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怨恨了,怨恨將你趕回房,讓你在你朋友面前沒面子。平安暗語。
呵呵。這女人太會換位思考。
什麼事。榆很快出現。不用抬頭,平安光看著他的腳,都知道上面那張臉笑得有多麼不屑。
給我看下你的手。平安依舊悶著頭。
榆一屁股坐到平安右首,伸出右手。平安沒說哪隻,那男人都知道該伸哪隻。
那大拇指底部的手心和手背處各有兩個不小的牙印。那是用門牙和旁邊的尖牙撕傷的。最靠近內虎口的牙印尚留有濃濃黃水的漬痕。其他三個在發紅。
平安後來試著咬過自己,不夠也不敢用力,所以沒有那樣的傷口。但真的很疼。當時他還是忍住給她咬了,儘管他最終抽手還大叫好疼。
疼嗎。平安知道自己有點狠。她想摸一下那傷口。
那手迅速縮回。
對不起。心情不好,喝多了。這是平安事先想好的話之一,但她只說到了這一句。
沒事。我不是也喝吐了嘛。那口氣很淡。
他只說自己喝吐了,而不是醉。看來他真的沒醉。她揣摩。
所以,有些酒不能瞎喝。那男人火速站起身。還有其他事嗎。他問她。
平安還是沒抬頭,但搖了頭,極緩慢。想好了的話,那一刻全堵在嗓子眼了。
聽見那人的起步聲,平安才抬起頭,望著那影子一直到候機廳圍欄外轉身。這時他邊走邊往她這邊看。似笑非笑的。很燦爛。很不屑。
平安仰起頭。太陽如此耀目。她的眼完全睜不開了。
那是幾十年前小孩子就玩的古老遊戲。歌謠結束時,小夥伴拍你的左肩,你變成石頭,不會說話,也不會動,拍你的右肩,你就是透明的。
出發前,她對他說,獨自旅行慣了,你們全當咱是透明的,不存在好了。這個自我消遣,同樣兌現成實。
平安站起來盲到一片黑暗。
在喜馬拉雅南邊的Ghandruk跟JOE聊天時,那句“對著正午的日頭看會瞎的”,她也兌現成實了。
是不是你說過什麼,到了西藏都會幫你實現。除非不要說。平安問我,實則問自己。
我知她心裡不好受。從那一晚起她註定要揹負一些新的東西了。怨恨。嘲辱。更難聽的罵名。還有她尚未言明的心。
那個初冬黃昏,殘陽似血,彷彿回到了西藏。我們窩在車裡。車靠在路邊。當時放的是傑奎琳&;#8226;杜普蕾的音樂,好象叫《埃爾加》。那曲調有點撕心。那是平安的碟。她喜歡大提琴。
回到候機廳,平安找不到行李和那幫人。原來被貝瑪推去了茶餐廳。
我們打算吃個飯。貝瑪望著她說。
坐嘛,平安。榆喊她。
待她坐下那一刻,那男人悄聲嘀咕著,該死的溫柔,男女關係。
突然一股強烈的悲憤湧出。平安很想發火,強忍著沒發。她知道那是報復。也許也是包袱。
平安默默點了黑咖啡。
你不吃飯嗎。他又主動問她。
她搖頭。
後來三個人端著餐點在旁邊小桌前大嚼特嚼起來。而平安和她那杯黑咖沉默於原地。
兩個男人的飛機比兩個女人早一個小時。榆入閘前同兩個女人先後招了招手。
這一次平安抬眼望見他對她笑容裡帶著一種別樣的東西。尷尬?困擾?幽怨?落寞?還是別的意思?或者全都有了。
平安發了條資訊,祝他一路順風。
你們也一樣。他回她。
是啊,大家都一樣,再醉也有三分醒。保重。平安又復了一條,然後關了機。
行李通道前,平安接了兩個電話,分別是領導和客戶的。
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同樣的話帶著客氣,同樣的語氣藏著不滿。
已經到了。她沒有任何語氣。
周圍,回程的人們都是大包小包的。
平安空手而歸。除了原來那行囊和攝影包以外。。
這幾年,她旅行已習慣不從任何地方帶走任何東西。什麼都不想帶走。什麼也帶不走。但是一定要把自己帶回來。
(十三)遇對:左巴與佛陀(1)
整個長江流域都在一個雨帶裡。十幾小時中轉是大雨滂沱,回到上海那天夜裡也是大雨滂沱。
整夜,平安如虛頹的雪人墮入黑色碎花的布垛,很軟,很輕。
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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