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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火煮十五分鐘。平安拿出裝有黃芪切片的小袋子。那是母親寄給她的。對她而言那是另一種巧克力。
顯然,他沒聽懂中藥。他可能以為是中國帶來或中國製造的。
他起身去樓下後廚。平安跟著他。她靠在門框邊。Karma老闆是印度教徒。他不喜歡別人進他的廚房。
煮十五分鐘,小火。她叮囑。
煤氣很貴。老闆臉色有些陰沉,但還是接過那個小塑膠包。
平安回國前結房費時說要給那老闆點煤氣費。他說算了,說答應過房費裡包含了免費飲用開水的價錢。
不過他向她打聽,那東西(黃芪片)是不是他們國家的小老虎。估計是她跟他詢問小老虎才引起的。她哈哈大笑,是,神仙草來著。
她不知道該怎麼用英語解釋黃芪和它的藥性,不知道該讓他怎麼理解中藥,還有中國的很多東西。雖然他這裡的不少住客都是中國人,但他始終沒去過,瞭解得很少,甚至比那些更加遙遠的歐美國家瞭解得還要少。
貝瑪模糊不清的說話,睡得不舒服,睡袋讓她翻不了身。
幹嗎不把它當成身體的一部分來翻騰呢。平安回她。
對哦。貝瑪說,原來你也被吵醒了。
平安在聽到老唐於走廊裡發出的第一聲嚎叫之前就已經醒了。 txt小說上傳分享
(十一)暴風雪之前(2)
糧食局荒曠的院子裡,面朝鐵門有兩個廢舊井臺,兩個男人坐在上面曬太陽,樹和老唐一個擼著褲管兒,一個摳著腳丫子。
哪裡有早餐吃。貝瑪問。
出門一拐就是。
往哪裡拐。兩個女人有點懶,懶得多行幾步拐下去下一條小街。申扎不過三條街。偏偏是這份懶,才會在對面唯一兩家小館中隨性走進那家叫吉祥的。
吉祥不大。石灰地面上有斑斑水點。那是防乾燥和飛塵而灑的。一個高個子兜著紅色圍裙的姑娘站在爐子邊。好象剛剛生好火。她抬起的毛毛眼兒如水。
有啥吃的。藏面有沒。在西藏平安總是吃飯前第一個想起藏面。那口感接近故鄉的手擀麵。
沒有。有犛牛肉餅,現包現做的。姑娘漢語流利。她比貝瑪矮不了多少,比貝瑪豐滿,有女人味。貝瑪象個沒發育完全的女學生。
來兩個牛肉餅。外加一暖瓶甜茶,小瓶的那種。兩個漢族女人的結論。
姑娘邊應承邊往土爐子上蹲起兩個擦得鋥亮的開水壺,往其中一個加了甜茶粉,然後用水舀子在兩個鐵壺間麻利的倒來倒去,然後轉到木隔斷那邊的小廚房。
這個點小店沒什麼人。平安站起來轉悠著。身後牆上營業執照裡的小照正是那姑娘,下邊寫著索朗曲珍的名字。
不一會兒早餐被端上桌來。不是曲珍。是另一個姑娘。駝背,紅臉蛋子,眉眼不睜的,不清楚在笑還是沒睡醒。
甜茶很濃。咬開牛肉餅,撲出犛牛肉粒和蔥花兒熱辣辣的香。
味道怎麼樣。曲珍捋著額邊捲曲的頭髮。
好吃。兩個女人點頭。
你們從哪裡來。
我上海。她江州。平安指了指貝瑪。
我去過上海,還有江州。
是吧。讀書還是玩?
志願者,在上海兒童醫學中心待過半年。
那醫院我知道,靠近東方路。哪方面的志願者。
西藏兒基會。
她可能跟你差不多大。平安對貝瑪耳語。她的直覺一般比較準。雖然曲珍明顯比貝瑪老成。
貝瑪好性兒,一問果然是同一年,還比貝瑪小兩個月呢。
曲珍是康巴族的。老家靠近滇藏邊界,離下鹽井只有四十公里。平安聽說過那個地方。那一帶的藏族盛行水葬。
因為上海,曲珍自然而然談起了那段經歷。
作為西藏兒基會的志願者,她曾經陪護一名藏族畸胎瘤小孩去上海做手術。治療結束後,上海兒基會的工作人員帶她們在上海及其周邊包括江州玩了差不多一星期。她說,她很喜歡那邊,很懷念那半年。
曲珍所說的喜歡,平安心裡是另一種感受,可能因為自己天天待在那座城市,充斥的全是滿。但是她看到曲珍談起上海,眼神更加似水。她可以理解。
怎麼想起來這裡。兩個女人問。
曲珍說不想回老家。她爸媽在拉薩她哥哥家裡。她表姐家在申扎,表姐夫是縣公安局的。她盤下這個鋪面與表妹,就是那個端早餐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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