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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孩子的媽媽走過來,對江南抱歉的笑笑:“對不起,孩子很調皮,沒吵到你吧?”
小男孩兒一見媽媽過來,跳下沙發縮到媽媽的手臂下。
江南很喜歡他,盈滿笑:“沒有,孩子很可愛。他說他見過蜘蛛俠,我也很好奇,就聊了一會兒。”
媽媽有些無奈:“這個年紀的孩子就天馬行空的,拿他沒辦法。什麼蜘蛛俠啊,那天在盛開看到樓上有一個奇怪的男人從另一個房間爬到另一個房間,多危險,看來是酒店維修的工作人員。天矇矇黑的,孩子就看到一個人影,就以為是蜘蛛俠呢。那一次看過了,高興的不得了,見人就說他看到蜘蛛俠了,時不時叫我帶他過來,那麼危險,怎麼可能那麼巧還能看到。”
江南憑住呼吸,聽著女人的話心臟怦怦直跳。手掌越攏越緊,骨節泛起白痕,像激動得不能自抑。
嘴巴張了張,腦袋裡迅速核對幾個關鍵數字。
“你們在什麼時候看到的,是+月+日麼?八樓的高度?”
女人想了一下,不禁狐疑:“哎,你怎麼知道,就是那一天,至於高度,差不多就十來層樓的高度。當時雖然已經很晚了,但當晚月光很好,而且盛開燈火輝煌的,看得還比較清,就差不多那個高度。”
薄南風篤定自己就要死了,由其像他這種強姦後再殺人的死刑犯在獄中也是被人看不起的,連看管的公職人員都巴不得他早些死。
就像是一個恍神的工夫,卻有人告訴他,你暫時不用死了,死刑複核程式被終止,他的辯護律師找到新證據,案子發回中級人民法院再審。
公職人員並未在薄南風臉上看到異常欣喜的神色,懶洋洋的抬頭看天上的日光。良久,嘴角漸漸鉤起一抹弧度,慢慢的,似笑非笑。想起審判那日,驀然一種感觸即便是死也暖進心窩,一度寒徹骨的冷意絲毫沒有。那一天江南為他辯護就像在為捍衛他的生命打一場硬仗,她用了全力,說到情動處怎樣的激情憤慨,無力時又是怎樣明顯的挫敗抑鬱,恐連江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法官宣讀判決書的時候,她頹廢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暗淡,像疲憊不堪。至於判決書上說的什麼他一個字也沒聽到,定定的看著她的時候,覺得這個女人強大又渺小,兇悍又軟弱,就想,生活中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現在又將打響一場戰鬥,那樣溫馨的一幕會重演,而江南說了,這一次她一定會將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讓他有命到老。
到老,何其彌足珍貴的詞彙,薄南風沒敢想過,另一個人卻幫他想了。
再審那天,江南比往時去的都要早。
紀夢溪也比往常早到一步,刻意尋找江南的身影,在走廊的盡頭看到她。黑長褲白衫衣,幹練簡單的模樣。沒看資料,神色裡也難見一絲緊張,喜氣洋洋的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上彎著,走近來看清楚她在做什麼了,還是在數手中的糖果。紀夢溪剎時間很懷念她這個簡單明快的樣子,一張口,嗓音軟軟的:“怎麼?還喜歡吃糖?”
江南側首,看到他收起糖笑了一下。
“不是我自己吃,給一個重要的大人物吃。”
紀夢溪知道是哪一個,的確是個大人物,雖然只有四歲,對這次案子的新突破卻功不可沒。
最後他還是被江南的執著打敗了,沒有人比她更了不起,紀夢溪想說點兒什麼。
“看你志氣滿滿的樣子,這次的官司一定能打贏吧?”
江南還是那個低調的回答;“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紀夢溪看著她,輕輕的抿起嘴角。半晌:“江南,這場官司你打得很用心,是你當事人的福氣。連我看著都嫉妒,如果當初——”一句“當初”吐到一半席捲回去,像一杯苦酒無奈壓下。
江南也不追問,那些青春年少的好奇心快被時光磨滅了,好奇害死貓,現在的江南除卻工作大多時候喜歡像一個烏龜一樣縮排殼裡。
抬腕看了下時間,離開庭還有一會兒,江南想起一件交易,覺得值得回味。
“學長,你覺得我這樣為我的當事人可能是有其他的心思,這樣的舉動在你們看來要麼是偏執,要麼是別有用心。但我說,我沒有,是這些執法者太想害死一個人了,我做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不能眼睜睜看到我的當事人如此。就是這樣。”
看紀夢溪挑眉,似是而非。
她便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現在想想還一副很好笑的樣子,似是不屑。
“其實我極力想收集新的證據申請再審,也並非那天看到那對青年男女忽有感觸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