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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夢中婚
夜幕低垂,巷子裡的狗偶爾叫上那麼幾聲,昏黃的街燈照在匆匆而過的行人臉上,讓每個人都顯得那樣的疲病不堪。
孔祥林穿過這條走了近十年的小巷,再一步一個踉蹌的下了一道陡坡,穿過長滿雜草的火車線,來到了繁燈似錦的平安大街上。
平安大街是北琴海市火車站前的一條橫貫城區的筆直馬路,也是北琴海市最繁華的馬路之一,他的家就在馬路對面不遠的新華小區。
他並不是每天都會回來這麼晚的,可今天不一樣,他落了處分,兩個最要好的朋友兼同事為了安慰他,陪他喝了幾杯,罵了半天領導,所以才到這個時候。
陰冷的北風吹過,孔祥林緊了緊大衣領子,這北方小城的冬天來得特別早,才剛剛十月末,氣溫已是降得不像話了,寒氣讓人難以抵擋。
小區的環境依舊是又髒又亂,幾天沒人清理過的垃圾堆散發著陣陣撲鼻的惡臭,似乎在向人們抱怨著它的無奈;東邊的汽車修理鋪裡,修車工不停的試著剛剛修理好的車喇叭,吵得人沒來由的陣陣煩亂;西面那一排“髮廊”的小紅燈一直亮著,直晃得孔祥林那顆依舊年輕的小心臟七上八下的。
一邊藉著遠處平安大街路燈燈光掃視外樓道樓梯柱子上的色情小廣告,孔祥林一邊蹣跚的踱上了自家的樓,他有些立足不穩。
也許是有些喝大了吧,他暗自想道。
這房子到了三樓便轉為內樓道,孔祥林穿插進從他老爸給他買房那天起就沒關過、也甭想關上的單元門,漆黑的內樓道讓他那好幾百度近視的大眼睛頓時失去一切視覺,適應了好半天,他才漸漸感到了樓梯的大概位置。
小時候有位“高人”曾經批他是星官轉世,絕非池中之物,因此,孔祥林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一般人,至少不是一個普通的一般人。可現實是,他不但普通,而且普通得在人群中,就好像一滴水之於大海一樣,一點都沒有存在感,常常被人們所視而不見。
正因為心底的那一絲被卑微所掩蓋得無法得見天日的自以為是,他常常抱怨生活的不公,領導的不重視,社會的無良……此時他又習慣性的咒罵了一句:“媽的,連自己的眼睛也這麼不爭氣,難道就不能像小時候老人家們講的故事那樣,有個天眼神通什麼的嗎?最起碼晚上能看清東西,不至於像瞎子一樣也行啊!”
對自己的眼睛,他期望最高,小時候,鐵道院子的高瞎子說他是星官下凡的時候,他還曾經特意半夜三更跑到老鴰溝去蹲過“墳圈子”,就想看看自己的眼睛是否能像老人們說的,能看破陰陽,看到不乾淨的東西。
可是他失望了,他沒能看到任何不乾淨的東西,卻因為吃了墳圈子旁的不乾淨東西,拉個好幾天的肚子,氣得他媽為此將他好一頓暴打。讓他更失望的是,上過初中後,他的眼睛一點點近視了起來,並且夜盲,如今,每每到了晚上,他幾乎就成了盲人一般。
回到家中,並沒有體會到家庭的多少溫暖,結婚已經好幾年、孩子也已經會打醬油的他,跟老婆早就沒有了熱戀時的那股親熱勁,老婆也似乎對他並沒有當年的那種依戀。
屋子裡的燈早已熄滅,開啟房門,看到已經睡得很熟的老婆孩子,他沒敢打擾,悄悄的洗了洗,便上床躺下了。
聽著老婆和兒子均勻的呼吸聲,他久久不能入睡。
他是多麼失敗啊,連深夜不歸,也沒有人像電視劇裡面演的那樣,坐在沙發上苦苦守候,直到他回家後,端上熱茶,服侍他洗個熱水澡……
家裡如此,工作上更是如此,從不肯屈尊巴結領導的他,一身自覺獨領風騷的檢驗本領,卻因一副臭脾氣不得施展,更因此老早便在領導那裡的被判了政治死刑,前途無望。唉,自己都錯了嗎?可那些原則自己不該堅持嗎?
正在那裡自憐自傷、自我反省、復又自我肯定的時候,孔祥林忽然聽到隔壁隱隱的傳來女子的說話聲,剛開始還是低聲細語,可後來聲音漸漸高亢起來,他幾乎可以憑藉她的聲音想象出她說話時的表情、動作了。
這樓建於2000年,工程質量絕談不上多好,樓板的隔音也是相當差,隔壁說話聲音如果大一點,就能夠聽到;當然,孔祥林在家說話,隔壁也同樣。
只聽那女人似乎在哭,並且嚎啕道:“馬德江,你他嗎的不是個男人!”
孔祥林興趣來了:不是個男人?難道隔壁的男主人不行了?自己好像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