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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所長見群眾散了,在會議桌敲敲黑殼筆記本,似乎本兒落上灰,走到門口向袁野訴苦:“農貿市場是工商的事,鄉里非要抻頭,管出事了沒人管了。”
金雲準在後面說:“周所,你和領導彙報吧,我有事找袁所。”
袁野隨同金雲準到了樓下土地所,他瞅著金雲準問:“有事啊?”
“沒事,我懶去彙報,講真話,不對領導脾氣,領導不愛聽,順著領導話講,老百姓不幹,不如放屁。” 金雲準說,“這事非要鬧到上面,上面發話,土地重新丈量,其實量不量都那回事,老百姓早就拉過皮尺,現在就是誰掏錢事情。”
“袁所長,你在這兒,書記找你。”邢主任忽然闖進來。
金雲準笑了,說:“這好事跑不掉你。”
袁野攤著手說:“叫我上去,我也沒點子。”
袁野上樓,汪成運還在他原先的房間辦公,只是門楣上挑出的硬塑招牌換成書記室,他見到袁野很客氣,忙著給他泡水,袁野受寵若驚地說:“剛在下面喝過。”
汪成運說:“農貿市場的事你還要做做工作,縣裡很重視,李貴生副縣長打電話過來。”
袁野裝憨裝痴地笑,不吱聲,管他什麼李縣長、王縣長,和我沒關係。
“這個挑頭的解紹定,你找他談談,嚇嚇他。”汪成運輕巧地說。
袁野心裡道:嚇嚇他,他又不是三歲小孩,拿什麼去嚇嚇他。他沒去頂他,只是說:“我剛才和他談了,讓他不要到鄉里鬧。”
“不到鄉里鬧還不行,農貿市場開業他不能在裡面搗亂。”汪成運得隴望蜀地說。
“他們說土地補償事情,我也搞不清。”袁野試探書記的態度。
“補償都補償過了,哪能再補償。”
汪成運不願觸及問題實質,袁野也就一旁敷衍:“我看到他再和他談談。”
至於談成談不成,就不是我袁野身上的事。
“只要他不裡戳外搗,事情沒那麼複雜。”
汪成運話未說完,桌上電話清脆地響了,他眉頭皺成“川”字形,不耐煩地拿起電話,聽了片刻,言表不一地說:“謝謝你了,這兩天我肚子不舒服,我就不去了。”
那邊電話似乎不依不饒,他又說:“不要領導打電話,你這麼客氣幹什麼?我到時和解鄉長一道來。”
他放下電話,當著袁野的面罵:“什麼鳥人,吃飯也搬縣領導。”
“縣領導真重視,就把土地費用解決。” 袁野出著餿主意。
“老弟啊!上面只會壓,哪會真體貼下面,事情出來,他們只要不講岔子話就行了。” 汪成運氣憤難平地說,“我們就這麼定啊!”
袁野不知定什麼,但還是毅然地點頭離開,他剛到派出所,劉建德從值班室躥出來,說:“所長!電話。”
“誰的電話?”袁野有些警覺。
“馬勁飛的!說找你有事。”劉建德倒很興奮。
說鬼有鬼,袁野小聲地問:“你沒說我在所裡吧?”
“我說沒看到你,他讓我上樓找找。”
“說我到縣局去了。”袁野見劉建德一臉困惑,說,“農貿市場的飯不是那麼好吃的!”
劉建德牛眼眨了眨,明白過來,在值班室大聲地叫:“所長到縣裡開會去了,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哪曉得。”
袁野在胡進明的辦公室和他碰了頭,說了下午鄉里的事,提到馬勁飛請客,胡進明不爽道:“把我們當討飯的,出岔子就想起我們。”
袁野說他不想和馬勁飛照面,出去溜達溜達,胡進明意志堅定地說:“我晚上回去,就是他來,我也不去,我沒喝過酒啊?”
袁野胳肢窩夾本書,抄小道到小山頭,尋個向陽的山坡,席地而坐,太陽正西移,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
第六十一章 又是新鮮事
日頭一步一步地墮落,最終不可救藥地墜入雲層,月亮靜悄悄地鑽出來,一張慘淡淒冷的臉。
袁野不是高潔的蟬,不能餐風飲露,從小山頭下來,倒像只覓食的野狗,在山花街上游蕩,他看見好再來門頭閃爍的電珠,拿定了主意,書揣進褲兜裡。
楚經理聽見有人進來,從櫃檯抬起頭,見是袁野,形單影隻,大嘴一齜,說:“你來遲了,金所長他們喝起來了。”
袁野一聽此話,料定金雲準在裡面,楚經理以為他是他們叫來的,還未等他打聽金雲準和誰在一起,這傢伙從東邊包廂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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