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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來,聶印已不在房中。
她起床梳洗妥當,就見婢女採華進來,以奇怪的眼神望著她:“請,請小姐更衣……”
“……”邱寒渡有那麼一剎那不自在,看著婢女手中疊得整整齊齊的新衣,鼻腔裡輕“嗯”了一聲,遂轉過頭去:“放下!”
“小姐,讓採華替您更衣吧。”
“我自己可以。”聲音很冷,沒有商量的餘地。
採華答應一聲,關門出去了。
邱寒渡撫摸著新衣的質地,柔軟的觸感,淺綠的衣裙,很清爽的顏色。精細的繡工,無可挑剔。
她漠然放下,開門出去,正好撞上由遠而近的聶印。少年一襲墨綠衫子,他幾乎所有的衣衫,都是墨綠的顏色。此時配以白玉的腰帶,丰神俊朗。他年輕的臉上,閃爍著青春的光采,俊逸,耀眼,如風一般輕靈的氣質。
年輕,真好。可惜,她已老了。從前生到今世,她應該算多少歲?年紀已說明不了什麼,是她的心,老了。
“惹禍精,”聶印遠遠喊她:“快換上女裝,我帶你進宮。”
“我不去。”邱寒渡恢復了一慣的漠然:“你不要在我身上lang費心思。”
“聽話,快點。”聶印神色有點急,湊近她,神秘兮兮:“我有預感,今兒父皇會給我指婚。”
“那就指唄。”邱寒渡一臉滿不在乎的神色。
“你!”聶印氣得磨牙:“就知道你這個人沒良心,你良心被狗吃了?”
“被你吃了。”邱寒渡抬眼望了望遠處,紅的紫的衫子亂舞,昨晚的紅採兒也在其中。心頭有那麼一絲不爽,轉身欲走。
“喂,惹禍精!我現在十萬火急,”聶印攔住她的去路:“你是我救回來的吧?”
“嗯。”這個邱寒渡並不否認。
“我對你有恩吧?”聶印加重了語氣。
“嗯。”邱寒渡從沒忘記過這一點。
“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我沒刻薄過你什麼吧?”聶印是什麼人?從小號稱“小算盤”,強項就是精打細算,幾曾有他吃虧的時候?
“嗯。”邱寒渡翻了翻白眼,人家沒說錯,的確如此。
“那你幫我做點事不應該?”聶印一臉焦急,趕緊將她拖回房間,苦口婆心地勸道:“惹禍精,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就不要你湧什麼泉了,趕緊換了衣服,替我擋擋禍事。”
“還有句俗話說,施恩莫望報……”
“那是施恩莫忘報!叫你不要忘記報。”聶印抖開那件翠綠的新衣,往邱寒渡身上比,妖孽的桃花眼閃著明亮的光:“惹禍精,真好看,趕緊換了……”
還是情侶裝,一個墨綠,一個翠綠。邱寒渡氣得內傷:“我去了有什麼用?到時你父皇看我不順眼,一樣會給你指婚。”
“不不不,他不順眼我順眼就行。”聶印越看越滿意,笑眯眯的:“你先幫我把這位置佔著,當幫個忙。”
先把位置佔著!邱寒渡恨不得又一腳給他踢過來:“到時你找著合適的,就讓我挪窩!你倒是主意打的好!”
“你不挪也行。”聶印很大方,嘴角一抹狡黠的笑,忒詭異:“先把這一關過了再說,趕緊趕緊!”
第二十九章 翠墨相間
春日枝頭鬧喳喳,紅的黃的,粉的紫的,花開千萬朵。奼紫嫣紅的,又何止是百花齊放?真正爭奇鬥豔者,其實是人。
聶印沒猜錯,這次皇帝春日遊園,大有深意。不止皇宮嬪妃盛裝出席,還邀請了當朝五品以上官員的家眷,場面相當熱烈。皇太后興致勃勃,也趕來看熱鬧。各位皇子公主更是如放出籠的鳥兒,使勁撲騰。
格格不入的,唯有一身翠綠裝束的邱寒渡,她冷若冰霜的面容,像是春日裡未消融的那座冰山。
遺世獨立的風姿,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又或是一陣風吹來,這一抹翠綠,就會隨風散去。她的背影,修長孤寂。那翠綠的衫子,輕舞飛揚。翠得那麼純粹,那麼淡然。
她的烏髮就那麼隨意地披散下來,黑亮奪目,順滑如瀑布一般傾洩,不著任何髮飾點綴,反倒配極了那一抹翠色。
一個著墨綠衫子的少年,噙著微笑向她走來:“惹禍精,想我了吧?”
一抹翠綠,淡若仙子,如夢如幻;一抹墨綠,傲岸如松,挺拔玉立。一淡一濃,相得益彰,令人嫉妒。
這個春日遊園會,名義上是賞花,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在為印王爺選妃呢。儘管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