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7 頁)
可走了。
他如果按照原計劃,去別的地方繼續做官,本來還可以再苟活些時日。
可現在,他因揚州淪陷而臨時改了線路,沒有去綿州繼續做官,這事一旦被人發現,恐怕就會被冠以大逆不道的罪名。
揚州被一個來路不明的國家佔了,他又如何能放心地回綿州!
“你先留下來,跟我出去看看?”郭棣枯坐許久,緩緩起身道:“亂世之中變故太多,你我皆身不由己。”
孫道夫愣了下,緩緩點零頭。
揚州城少了一半的人,但街市上仍舊熱鬧繁華。
與杭州不同的是,路上多了許多年輕的女子,而且混雜著一些穿著奇怪的臨國人。
現在是冬日,可他們並不披厚實的長袍,反而看起來輕便自如。
衣服的料子也光滑又奇異,彷彿並不是錦緞織成。
兩個老頭在街道上緩緩走了一會兒,郭棣只慢慢給他解釋那些車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路燈不再用續油,以及南城區在半個月之間就建了多少樓房,如今流民全都已經安置了進去,還可以領活拿錢。
一路上孫道夫都頗為驚異,看什麼都覺得一頭霧水,還沒等他搞明白這車是如何無馬而行的,遠處突然傳來了兩聲喇叭的鳴響。
“那個就是我的鐵皮怪物,”郭棣示意他往旁邊站點,兩人目送著這輛車往衙門的方向開過去,只在路邊低聲繼續交談。
他猶豫著要不要把孫先生帶去參政院裡。
郭棣本身已經和孫道夫清了自己的打算,在揚州城觀望情況——如果他們要打金朝,自然可以幫忙一二,如果他們要對朝廷不利,自己這邊也能趕快放出訊息,給杭州那邊遞話。
可孫道夫畢竟是個心氣高傲的文人,他真怕這犟牛壞了自己的計劃。
還沒等郭棣想好到底怎麼辦,遠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原來那車是去參政院通風報信,緊接著南城閘口放了人過來。
看那車輦和馬匹身上的鞍飾,竟然是杭州禮部那邊的人。
“難道是王倫那混賬?!”孫道夫臉色一變,意欲跟上那疾馳而去的馬車。
“你別輕舉妄動!”郭棣低喝一聲道:“孫太沖,你現在應該已經到綿州任官了,是想讓王倫把你捉回去治罪嗎!”
孫道夫的臉上露出不甘的神情,掙扎道:“可他們明顯是朝廷派來的外使,我不放心——”
“我去,你先回我的府上等著!”
柳恣這邊,還在跟孫賜他們研究宋朝的賦役和稅收制度。
佔下這個城,可不是多簡單的事情。
土地制度要改、稅收要改,還有學校的教育如何設定,兩個城市之間什麼時候開放互通……
孫賜雖然也是華文系出身,這時候看著這些沒有標點符號的古書也頗有些暈。
忙碌之際,閘口那邊的人用傳呼機發來訊息,是有宋國的使臣到了。
……然而他們這邊壓根就沒有外交部啊。
柳恣想了想,一邊給錢凡吳恭打了個電話,不敢麻煩年事已高的龍老爺子,一邊吩咐南閘口計程車兵把他們領過來。
錢局和吳局很快就到了,而使臣也在同一時間趕來。
來者正是王倫。
他下馬車的時候,瞥了眼衙門口懸著的‘參政院’三個大字,眉頭跟著一動。
宋朝出名的王倫有三個人,一是北宋時期起義的首領,二是南宋初期的老臣,三就是他,跟那高宗金國是和平之國的佞臣。
柳恣出門迎接時,一眼就瞥見了他嘴上的兩撇八字鬍,正欲句什麼,一扭頭瞥見郭棣匆匆的趕來了。
王倫一路過來,雖然看見難民卻不見死傷,一見這郭棣也全須全尾的活著,心裡也納悶不已。
當時揚州淪陷,有幾個官騎馬趕回杭州,把他們操縱火、喚龍呼雨的神通全都複述了一遍,聽得皇上都為之震驚。
可一聽揚州除了城牆被炸之外,無人死傷,滿朝文武也是震驚不已。
趙構雖然聽揚州被佔,頗有些不知所措,問題在於這佔揚州的臨國一不屠戮民生,二不跟宋國要納貢,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滿朝文武原本就在爭執不休,一聽夾在邊境和杭州之間的揚州被劫,更是炸了鍋。
要知道,宋朝官場這幾十年的主體,就是主和派和主戰派的反覆拉扯。
光是要防禦金國這件事都折騰了幾年還沒落定,就能看出行政效率有多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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