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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補好了。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戰爭已經煙消雲散,上萬年的記憶只留在少數一些人心中,終生銘記。
過了些日子,聽說丹朱偕姨母果真前來天界拜訪,就住在華清宮隔壁的殿閣。那一日我在瑤樹前掃地,見太子殿下眉目含春,與同娑殿下前去拜見未來岳母。難得天氣晴好,又有嬌客住在隔壁,同娑殿下倒不曾再刁難我,只拿手指胡亂指著華清宮門前道:“那那那,還有那,小呆鳥,今日快快的打掃乾淨了。萬一我嫂子要來哥哥宮中瞧瞧,可別教她皺眉頭。她若皺一回眉頭,便是你沒有打掃乾淨。”
我只作未曾聽見,埋頭掃我的地。幹完所有的活兒,又回信芳院洗了個澡,在殿後園子裡選了個濃密的枝椏,潛身藏了上去,闔上雙目睡了起來。
自我被天界這兩位殿下揪著脖子拎回華清宮的信芳院,起先還在床板之上睡過一兩日,但不是床板塌了就是床上被窩裡盤著一條手臂粗的大蛇。我對那滑溜溜的物種生來便全無好感,幾番較量下來,雖知定然是同娑殿下的主意,也懶得同他計較。反正我本飛禽,大不了選一處寒枝棲宿,只當又回到了未曾化作人形之前,權當修煉仙法了。
日子久了之後,華清宮中誰都知道我不喜在房內歇息,只在後院樹上獨宿。睡夢之中,花香滿枝,有驕陽細碎光斑打在身上,極之愜意。正在心滿意足之時,似有一把熟悉的聲音在腳下道:“丹朱不過是偶而拜訪一回,倒教殿下費心了。”
哦,我定然是極想知道這兩位何時吵起來,所以連夢中也是丹朱的聲音,只是離別四百多年,她倒學會了這般咬著舌頭說話,雖然聽起來與八哥兒有點像,倒也不失嫵媚之色。
又聽一把男聲淡淡道:“也不費什麼事。我殿中倒有個勤快的灑掃仙娥,整日埋頭幹活,公主來時她倒也未曾特別打掃,也還是往常灑掃的慣例罷了。”
我略微思索了一回,難道這個灑掃仙娥說的是我?
雙眼猛然睜開,人倒清醒了些,正聽見腳下丹朱的聲音再次傳上來:“丹朱惶恐,倒累著了殿下宮中仙娥姐姐。”
我心中睡意頓時全消,一時裡有些疑惑,這般委曲求全連個灑掃仙娥也不敢自比的女子還是丹朱嗎?
但她既自稱丹朱,想來是不錯的了。若真是丹朱,雖是這般無意之中叫了我一聲姐姐,我倒也頗為受用。
又聽得太子殿下淡淡道:“小丫頭年紀不大,正應該勤快一點,多多幹活,也算得一種修煉了。”話語之中倒有了一絲親暱之味。
若非我親耳聽到,打死都不信太子殿下能說出這般柔軟貼心的話來。
我心中憤憤,這灑掃丫頭不正是我麼?修煉修煉,怎不見你太子殿下提著掃把在華清宮修煉?輕輕扒開一點樹枝,低頭向下瞧去,正正撞在斜下方一雙春水含情,溢柔流波的眸子裡,不是太子殿下凌昌,又是哪個?
他不過略略抬頭,已能瞧得見我,唇角微彎。丹朱柔聲道:“聽殿下的口氣,這仙娥姐姐倒是個值得獎賞的,不如喚了她來,也好讓丹朱當面賞她一回,也是殿下的面子。”
我心道:起先聽著她這般溫柔作派,倒以為丹朱學會了怎麼攏落男人,聽了半天,還是笨蛋一個。
不說九重天上仙子仙娥美貌溫婉者恆之,便是容貌,丹朱也不及凌昌太子萬一。又在他宮中一開始便擺明車(jū)馬,聽著太子講這灑掃宮娥的口氣親暱了些,便非要今日在我這灑掃宮娥面前立個太子妃娘娘的威儀,真是愚蠢之極。
凌昌太子貴為天族太子,眼裡除了天帝天后,何嘗容得下他人高出自己一頭?丹朱今日委實失策。
我又擔心她非要在我這灑掃宮娥面前立規矩,只朝著凌昌太子一通擺手拒絕,只盼著他今日能心慈一回,放過了我。
他唇角笑意愈大,只不住朝著我這邊瞧。丹朱恰低著頭等待他的回答,等了半日聽不到,抬頭之時正瞧見了他色若春曉,笑得極是溫柔,面上如何我暫且不知,但從背後瞧去,她的兩隻耳朵皆已通紅,嬌聲嗔怪道:“殿下……”
我一顆心提在半空中,只恨不得立時就化個什麼逃了去才好。但苦於半個身子都倚在樹幹之上,雙手又撩開了一枝樹椏,若想離開必然要弄出聲響,屆時大家面上恐都不太好看。
丹朱的脾氣我素來知曉,她這般面上伏低作小實則一步不退,若是教她知道我就俯在她頭頂之上瞧熱鬧,將來我恐怕有得苦頭吃。我作個哀求的表情,向著凌昌太子猛使眼色,他慢吞吞啜了一口茶,方才道:“小丫頭,”我手下險些一軟,掉下樹去,已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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