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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請教宋兄,還有哪些花可以泡製茶品?”
煙洛兀自開心,笑道:“桂花、茉莉、玫瑰、薔薇、蘭蕙、桔花、梔子、木香、梅花,樣樣均可入藥或生飲。今後我司制,你司品。猜對了花材第二日便有新鮮的,猜錯了便繼續再喝一日。瞧瞧我究竟何時江郎才盡,可算有趣?”
鍾隱不禁彎彎唇角:“如此雅緻有趣,鍾隱自然求之不得!”
於是乎,木頭子槐的抗議全作了廢紙。每日午後,昝方之必需小睡的時刻,鍾隱便與煙洛湊到一處,品茶尋香,談天說地。鍾隱喜愛那茶裡的玲瓏心思,一面細細品賞,一面給各種茶都取了名字,茉莉花茶稱為“天香弄雪”,桂花茶稱為“亂瓊碎月”,梅花茶叫做“冷疏魂”,菊花茶叫作“採東籬”……那日喝到荷葉茶,煙洛加了幾片茶葉,外配了清涼的薄荷與當年的荷葉,入口即是沁心的溫香軟苦。鍾隱頓了一頓,望著煙洛笑道:“叫什麼好呢?”
煙洛捏著茶杯坐著,這時卻是有幾分心神不屬。昨日終於尋到一個比較可靠的途徑,請人再三輾轉,為她送了兩封信出去。一封寄給趙大哥,一封給劉管家。給劉管家的家書極難寫,小引死了,小豐走了,她與秋萍又頗勵了一番磨難。寫著想著,乾脆又撕去,只是敘說一切尚好,請他幫忙通知大家,不必擔心罷了。給趙大哥的信,卻更難下筆,也不知震怒的姐夫後來可曾放過了他,他現在又過得如何。左右間,腦中竟充滿他傷痛的眼,心底便忽如其來一陣餘痛呼嘯。末了只得一閉眼,畫了只大哥認得的大臉kitty,還是那三個字,“我很好!”呆瞧著這三個字,有些悲哀的想,原來,每次逃開,她都只講得出這三個字。趙匡義講得沒錯,她的確是個殘酷冷血的女人。
“宋兄?”
鍾隱溫潤的嗓音帶了幾分探尋,煙洛回神過來,掩飾的抿了一口荷葉茶,舌尖卻是清苦。她皺皺眉,“似乎不甚可口。”
“香遠溢清,餘寒盈齒,我倒認為不錯。只是還未想好茶名。”
再抿一口,眼前不期然一片雨後蓮池,菡萏吐鬱,幽然襲來,萬般清香旖旎。那日訣別,蘇府裡的荷被雨打得零落,就似她悽然無比的心。一時不自覺地出口:“就叫作相思殤吧……”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鍾隱一怔,淺淺的睨她,“何謂相思殤?”
煙洛只是一時恍惚,轉而對住鍾隱一雙慧智的眼睛,不禁情虛。調過身去面對著紙糊的窗牅,低語道:“雖有青茶薄荷為伴,而翠葉緣屬菡萏,空葉無花,豈不相思?”
“空葉無花,豈不相思?”鍾隱低眉喃喃一句,眼睫一閃,黑仁中立時星芒萬點。弄得煙洛幾乎有了錯覺,為何會覺得他的左目有兩顆幽秘的瞳仁,似有了雙重的力量,能犀利的瞧到人心裡面去。鍾隱復又垂頭望著那杯茶,“相思殤,好名!夜盡人獨坐,一簾風月閒。”
爾後,鍾隱常飲花茶,最愛的一種便是荷葉茶,有人問他為何如此偏愛這茶,他笑得風流冠世,偏是不肯給個答案:“做人但憑隨心,如此而已……”
相思殤,殤相思。我若為你,你又為誰?
葉橪自從開始療傷起,脾氣便收斂了頗多。昝方之雖然面上嚷嚷得厲害,其實暗地裡已然給他看診下藥,只是瞞著不叫煙洛知曉。不許他動氣動心,亦是為了治傷著想。煙洛與鍾隱如預料之中的日漸相熟,葉橪冷眼旁觀,偏是氣定神閒,不為所動。不過他與鍾隱相交,也始終淡淡,絕對未有一絲熱絡。
只有一次,煙洛搗鼓了荷花茶給鍾隱喝,他的壞因子又爆發了。一刀擲過去,險險的插在了那兩人的中間,嚇得子槐飛也似的掠過去保護他的主子。“清……”葉橪立在門邊喚了一聲,卻讓人寒毛豎立,勾了勾小指頭:“過來……”
煙洛幾乎又想挖了沙子埋住腦袋,無奈葉橪眼裡寫滿了極其認真的威脅,她只得尷尬的往外退,“鍾隱,失禮,我先告辭了!”退出來拖了葉橪來到偏房,一雙眼已經氣得嶙嶙的豎起,“你又抽什麼瘋?”每種茶葉泡製完成,第一杯都是先送進了他的嘴。他又在氣些什麼?
“玩笑而已,何必認真呢?”葉橪將她叫了出來,卻笑得風悠水平,倒似別人在小題大做。
“玩笑?我們這些人,對你都是玩笑?葉橪,你這麼聰明神通,這世上何人何事對你而言,才不是玩笑?”奇經八脈都氣得錯了位,氣話便再不留心。
葉橪身體一僵,瞬間揪起煙洛細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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