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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優秀的女子,便如欣賞珍貴的玉器,保持距離呵護周到,令她們開懷愜意。那並非情愛,只是慣然的溫柔恬淡。娥皇告訴過他,從嘉,即便灑脫如你,上天亦必安排了一人,叫你從此再參不透世情,念她思她,偏偏心願深藏,寂寞如雪。那時他只是瀟灑的笑,心中著實不以為然。然而如今,才覺察了她的絲絲吸引,卻知曉萬萬不能對她動了心思,取捨之間,竟令人有絲無奈了。
擱了銀盞,鏤花梨木几上的素食卻動也未動,子槐上來默默與他斟滿,有些詫異的望他。他知曉,這已是今日的第五杯了,他的酒量平平,只是這些年來,卻從未飲至酣醉。醉了,便無法保持心地清明,便無法冷靜的分析身處的環境,他不想。今日,他卻破例了,銀鳥桂枝於掌中微涼,心思於酒影裡晃漾,他帶了醉意,一徑淺淺淺淺的笑,俊美的面龐令人窒息,窒息中卻是隱約的憂傷。
終究未有再飲,兀自取了白瓷描花盞,啜了一口“相思殤”,微苦而清涼,倒似自己的心思。
他垂眸嘆息:“清,相思未轉,便已成殤了麼?”
~~~~~~~~~~~~~~~~~~~~~~~~~~~~~~~~~~夜光生春~~~~~~~~~~~~~~~~~~~~~~~~~~~~~~~~~~~~~
判逐幽蘭共頹化,此生無分了相思。
五月。夜初,“隱”之總舵,月明。
夜光梅花杯,一觴生春,波紋依依,酒香冉冉氤氳。
他著了玄衣,墨玉腰封,袖口與襟尾是潺潺的冰絲紋路,不馴的發隨意一紮,搭了一身,與黑緞光澤一般,月華下與那玄衣幾乎和二為一。那張面孔卻如夜之天使,一對深瞳謎一般的誘引,於幽月下蠱惑萬分。他不耐坐著,斜倚了梨木窗欞,眯了眼去睨那銀嬋。
伸手取了隱隱泛光的杯,懶洋洋的先飲了一口,酒極夠勁,刺得舌都一刻發麻。他頓了一下,笑了,揚了杯將那酒一口飲下。辣麼,他偏要。他的酒量極好,隨他如何放肆,都從未醉過。料不到,這辛辣的刺激到了最終,竟生出一種極溫存的醇香,是他習慣的感覺,有些似她。
他本是個隨意的人。對自己的性命尚一無所謂,對於別人的,又何談半點的尊重?殺人,本不是他職業的所有,然而人殺得多了,對於生命這件東西,便不怎樣看中了。生或死,無非是腦袋留在脖上,與腦袋被迫搬家的區別罷了。就是她,傻氣得很,為了一個死去的丫環哭得驚天動地的,為了活著半殘的人又兇悍的似只小獸,叫他對她,從一時好奇,變作了饒有興趣。他想知道,這女子,還有多少新奇。
再舀了一杯生春,送到嘴邊一點一點地慢品。細細密密的香氣,麻麻熱熱的觸感。胸口的舊傷鼓湧——那是意外中的意外,反成全了日後與她的朝夕相處。她竟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簡單的講,代表著常惹麻煩,時有意外。這些,俱是他邏輯之外的。她與他針鋒相對,犀利得緊,可如若他擺出一點真假的傷懷,她便會敗下陣去。終究,她仍舊是爛好心的時候居多,而且不僅對他,這點,真真叫他鬱悶。
月色如洗,涼風煞起。他明明欲要她迷戀上自己,畢竟,在這一點上,他向來無往而不利。她卻始終靜好如花,時而溫柔,時而勇敢,只是,無論如何,都寧願獨自綻放。他被刺得如此不甘不忿,幾乎想動手砸了她那樽無比寶貝的玉石雕像。
他皺了眉,灌了口酒下去。他究竟想要什麼?她的心麼?為何煙火璀璨的那日,面對著朝他伸出的手,他卻猶豫了,掩飾著戲弄著她,刻意的忽略過去?最初的與最終的目標,依舊是她,不是麼?為何卻狠不下心了?難道她的傻氣,竟會傳染的?笑話了吧。
心腹中綜合了酒氣,她漆黑的眸子,她淺淺的梨窩,便愈加有了殺傷的力道,在腦裡隱隱浮浮。一恍,竟融於清酒之中,如此純然明晰。他忽然有些恐慌,認真了麼?有一點點,愛上她了麼?否則為何為她涉險送信,為何不捨她秋夜苦苦等候,為何為她有難而急躁欲狂,為何不願她多看一眼別的出色男子?
搖了搖頭,走回來按住了厚沉的紅木伏案,單手操杯,不歇氣的灌了好些杯下去。無來由的酒氣攻心,右胸的心臟便汩汩有些疼痛。月光下的玄衣鍍了一層銀灰,影影憧憧的,說不上來的曖昧,他頹然垂首,修指抵住芙蓉刀柄,難得苦笑了一下:“洛洛,這一下,我該怎麼辦?”唯一的一章番外,希望大家喜歡吧!
以下是酒的介紹,有興趣的親可以瞧瞧哦!抱個!
桑落酒:稱該酒為“鶴觴”;酒質無色透明、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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