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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皮拆骨,丟進永世無人的深谷。然而如今,如若她在眼前,如若她肯對他講話,什麼都好,他一定會拋掉所有緊緊地擁抱她,誰叫相思,已這般的銷魂蝕骨,這般的無法忍耐。
再飲一杯酒,快快的飲,速速的醉。順手自胸口摸出一支竹簪,青青的葉,修白的蘭。這是第幾支了,沒計算過。不過,他的刻工的確越來越是出色了,長簪光滑線條流暢,花形清雅飽滿,若在她的發上,定是相得益彰,清麗而動人。“啪”的一聲,又生生將它折斷,全然不理會芷蘭無限哀怨的眼神。她若不在,還有誰,配叫他親手雕刻髮簪,滿心執著?所以,終究還是擱不下的。她已如穿腸毒藥,浸透了他的血脈,銘心刻骨,若非毀了自己這身軀,卻怎可能將她拒之腦外心外?
大哥說,她很好,在某一處地方;大哥說,她定會回來。大哥眼底的野心與堅持,亦令他無端的嗜酒。他是他最敬重的兄長,他自然幫定了他。然而如若有關於她,他不惜背叛天下,也定要將她得到。他發誓!
咬牙再喝一杯,酒香冷冽,入肺火燒。他會變得更強,強到他有足夠的能力去拯救她;強到她再也避不開他。要麼選擇與他相戀,要麼,便是選擇永遠的禁錮,或是乾脆與他共赴地獄之門,於他而言,那何嘗不是種誘惑的甜蜜?
夜色闌珊,紅燈香鼎,將帳內的人晃得幾分迷離。掌中的墨蘭盞含憂吐鬱,幾開幾合,碰到了無名指上的碧玉指環,“叮”的脆響。引人相望,冷澤便兩相映著,古怪的泠泠的跳閃。他再看不下去,一揮手,重重將那杯盞摜到地上。
卻眯眯眼,命令道:“過來!”。綿綿的琴聲驟然止了,芷蘭施然立起,歡喜又害怕的款步過來,垂眉顫聲:“趙郎……”
他粗暴的就勢一扯,將她拽到柔緋的榻上。撕掉她的衣衫,撕去她的嬌羞,他狠狠地進入,毫無憐惜的罰踏,他甚至不屑去瞧一眼身下的春意旖旎。在最歡愉的頂峰,酒勁盡數回湧,匯入心臟,登時身如火煎,心如火煎……
他很快便沉睡了,赤裸的背脊露在被外,沾著晶瑩的汗珠,如碎鑽般將他的完美的曲線點綴得寸寸冶豔,他模糊的皺眉,低喃了一句:“蘇,你是我的!”
~~~~~~~~~~~~~~~~~~~~~~~~~~~~~~~~~銀盞重碧~~~~~~~~~~~~~~~~~~~~~~~~~~~~~~~~~~~~~~
人生若只如初見。
四月。午後,六皇子府,微雨。
鴻雁折枝銀盃,一杯重碧,清而不薄,厚而不濁。
一襲玉白崢紋絲袍,他長身優雅,右手撐了軟榻,臥在牡丹錦簇的緞枕上,捻了一杯酒。漆墨的髮絲偷逸了幾絲,風覓飄然,出塵的眉眼便朦朧出萬般的風流之意。他難得如此的漫不經心,淡淡的抬眸凝神觀雨。
微微側了杯口,輕抿,飲酒一事,他唯愛小酌。重碧淡淡碧色,初入口中,是清新的甘,唇齒喉間卻一回辛,二回醇,綿密而悠長,漸漸令人放鬆了心肺,恰似她的嬌語笑靨。
他們,何其有緣,又何其無緣?一遇,攘攘青樓,近在咫尺,人影渺渺,但聞妙音纏綿。二遇,春滿東京,她靈巧笑著指心指眼,他卻不知,擦肩那人便是三道難題的真主。三遇,與她一門而隔,聽她漫吟瀟灑,他便忽然衝動了一次,命人開了那扇柴扉。抑或是,無意間,他竟然敞了自己的心麼?
雨點錯落,零灑於白玉階前,亦在人心中濺起大小的漣漪。料不到,她竟是大周堂堂的洛蘭郡主,深得皇上的寵愛,一手建了大周境內最有實力的“宋盟”,更是無數達官貴渭追逐的物件。皇后初喪,她卻忽然失蹤了。她說,她欲逃避一樁婚事,她非走不可。她要避的那人,卻還能有誰?他默默抿了抿薄唇——人若太過清醒,太過分明,卻未必是件幸運的事情。
雨聲不絕,手中的酒澄明一片,卻是幾分幽幽。他破了規矩,卻將杯中剩下的飲盡了。甘甜的荔枝芬芳,敵不過回襲而來的嗆。她愛花酒滿渚,波中自由;她常烹茶笑談,巧若靈珠;她似纖巧的解語花,也似傲傲的青竹,誠心助他,真意敬他,亦如斯慈悲而自尊。
她是個令人感覺如此真切舒服的女子。何時開始,他竟悄悄撤去了自己的底線,任她緩緩闖入心中來的?從驚喜,到感動,至佩服,贈她摯愛的碧玉簫,為了救她不惜與大哥翻面,最無助的時刻,仍肯去那“閒芳軒”,賭定她的真心以待。這哪裡似他?風流如斯,自在如斯,原以為已修致化境,不為外物所引的他?
娥皇說的極對,過去,他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