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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月圓,清輝嬈嬈,院外的楠竹卻藏在暗處,片片剪影在絲絲的涼氣中如吞吐的刀鋒。分明是一番靜謐,卻悚悚然令人心涼;煙洛下意識的打了個寒噤,回首問道:“與我可有關係?”
兩目寒星幽閃,蘊著謎一般的深測,靜靜落在她的面龐。鍾隱瞅了她一刻,卻微微搖頭;露出個微溫的淡笑:“是為太子的事!”橫於心中的石,卻已是鬆動幾分。這女子的眼神如此乾淨明亮,沒有絲毫做作,該與大哥無關。只是為了什麼,她卻要騙他?
煙洛卻在他的目光下瑟縮了一下,是了,在這樣一個地方掙扎長大的鐘隱,又怎會是個只懂風花雪月的風流才子?他不肯多說,是想護著她,抑或是想防著她?思忖了一刻,揚了眉,嘴角微微一挑,罷了,少知道一點,也許活得還長久一些。
鍾隱察覺出她微妙的自嘲,眼神剎的一暗:“怨我麼?”
煙洛張了張口,末了卻是一笑:“鍾隱不必多心!你的毒還為全解,好好休息吧!”盈盈款款的轉到小屋門口,拉開門,徑自出去了。
鍾隱望定她消失的方向,面上恬淡的憂鬱被清輝勾得虛了,唯獨那雙瞳之中流轉的情愫,色彩流轉,濃重無比。子槐在一邊忍不住問道:“殿下,身體好些了麼?”
“該當無礙了!”
“這次因為屬下護衛不周,累殿下遭逢險境,請殿下處罰。”子槐單膝跪了,語氣頗為自責。
鍾隱僅只苦笑:“子槐何罪之有?快起來吧!”
從太子府赴宴出來,他便察覺不妥,感覺渾身一陣陣的奇寒浸骨,痛徹心肺。他服下了所有隨身的解毒丹藥,一卻一無效果。偏偏行至自家附近,卻發現父皇與大哥的旗隊。心念一轉,便猜出這是大哥的一石二鳥之計:他事先派人混進了太子府中,專在自己飲食中下了毒。然後一面將昝先生請入宮中,令自己求助無門,一面又將父皇引到自己府中來個守株待兔。他既有十成的把握毒死自己,又在父皇面前洗清了嫌疑。如若自己當真死在父皇面前;父皇定然龍顏大怒,追查前因後果,案子自然而然便會落到太子頭上。大哥再索性將那下毒之人殺了滅口,皇叔到時候定然欲辯無詞,不僅丟了太子之位,更難保不會送命。原本自己的其他四位皇兄都已故世,折了太子,又殉了自己,日後這南唐國君之位,豈非大哥的囊中之物?
幽涼的空氣中,鍾隱的淡然卻化作了薄誚:“大哥,料不到你千算萬算,卻並未算到,這世上竟還有一人能解了你特意為我研製的劇毒。”
子槐不禁瞧瞧鍾隱,六皇子身中劇毒,卻沉著如斯,不僅擺脫了大皇子派來盯梢的人,還思慮周全,著人去青樓飯莊製造自己正光顧的假象,令大皇子對他的行蹤毫無頭緒。他卻僅只帶了他們三個,來到這小小的“閒芳軒”。他家少年主子的冷靜,有時令他都心生恐懼。過了一會兒方才開口,謹慎問道:“不過屬下不明白,既然孫易在大周時見過那個宋小娘子,曉得她對殿下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她身邊的葉公子,更加武功詭異。殿下此次還貿然前來,便算他們不是大皇子的人,如若萬一他們企圖對殿下不利,我們豈不……”他頓了一頓,送羊入虎口這種錯,他精明的殿下怎可能犯?
鍾隱吁了口氣,清淡的目光幽若午夜飛雪,一字一句,卻有幾分蒼涼的笑意:“我只欲一賭……”
“殿下?”他驚愕;一定是幻聽了吧。
鍾隱閉上了眼,卻不想再說。子槐疑惑得對,這份孤注一擲的確不太像他。枉自己一直自負小心謹慎,這次,倒的確意氣用事了。這些年來,自己再三退避隱忍,只肯縱情詩歌畫樓,到頭來卻仍舊躲不過大哥的嫉恨。本以為心中早已超然,修至靜淡無波的程度,臨到身陷絕地時方才發覺,這心思,卻一如從前,悲涼若秋。
幾日前知曉宋清騙了自己,心中的窒悶竟然更加的異乎尋常。他一面親自繪了畫像,命人連夜去大周打探,一面卻一忍再忍,不願再從她口中聽到任何一句自己不欲聽到的謊言。如今來找她,卻是由於心中仍存了期望——他已被迫得無路可退,卻隱約希望自己仍能信她,望她真心相待。
所以他決定賭一次,如若她幫了他,他便不用死,亦不會拖累了皇叔;若他輸了,也是命定,無非便是絕了這涼薄人世,再不消操心煩惱;左右周全。
結果,她沒有令他失望,不問緣由,她便助了他。她伸出手臂支撐著他,模糊中似有柔軟的指暖住了他的胸口的冰寒,為他催吐為他熬藥,一股清淺的蘭花香氣始終繚繞在空氣裡,令他莫名的心安,卻也莫名的有些心痛。如此聰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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