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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在指尖微微鬆散流瀉,水絲一般順從。蛙聲蟲鳴,此起彼伏,偏又極其悠遠。微星和悅,幽幽閃閃的,似窺人的眼。
心尖突然一顫,曾幾何時,她耍賴著,不許那人將一頭黑髮束起,只因覺得他散發的模樣帥得無可救藥:垂落的髮絲柔和了他的英挺,令他成熟的面容俊朗如同神袛。漫天漫地蓮香襲人的月夜,她放心的倚在他懷中,不厭其煩的把玩他的發,他的聲音溫柔深刻入骨,丫頭,喜歡麼。
恩。
那麼今生,我只為你散發,如何?
今生,只為你,如何?
手指一停,心上泛起絲絲罪惡感覺。是因為指尖滑過了另一個男人的發,還是因為,自己的心,竟然生出些異樣的溫情。葉橪一直懶散篤定,對許多事作壁上觀,她不是不知道的。然而,也是他,留在她身邊,運籌帷幄,幫了她一次一次,她,亦不是不感激的。於是乎,他的喜怒便容易帶動她的情緒,就如此刻,不知不覺,便想對他溫柔。
煙洛心慌起來,身子有幾分僵硬,稍稍掙扎:“葉橪,放開我,好不好?”
他不出聲,亦不動,挺直的鼻頂著她的腰間,熱氣撩得她面板陣陣酥癢而微潮。
心思,登時亦是微潮。煙洛權衡了一下,嘆了口氣:“我陪你便是了,睡吧!”這個時候放他一人,她也做不出。且等他,睡著吧。
宿雲寥星,月移花影,曉漏渺渺。煙洛漸漸迷迷糊糊的,遙遠的地方一聲聲“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卻成了最好的催眠曲,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清醒過來,已是日上三竿,她規矩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身蓋著藕荷湘被,頭枕著玫瑰茶枕。
急匆匆的爬起來,一打聽,葉橪已然出門去了,秋萍去了“閒芳軒”打理,煙洛只得問竹子自己是如何上床去的。竹子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小姐,你不是一直睡在床上的?”煙洛呆了一下,敷衍一句也不再問了。此後葉橪對那次事件絕口不提,依然故我,若非煙洛自信神志正常,幾乎真要懷疑那夜是自己的一個亂夢了。一時對葉橪有些恨得牙癢癢的,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端午佳節,便這麼慢悠悠的來了。家家戶戶,艾草高懸,粽米香糯。城西橫塘連江,早了十日八日便熱鬧無比,槓進了上十艘精緻無比的龍船,只等著端午那日,轟轟烈烈賽個激情過癮。近日的生意越來越好,煙洛本就預備褒獎一下“閒芳軒”的眾人,加之也磨不過那十個小丫頭的死纏爛打,乾脆放了回血,自己租下了一艘中型畫舫,預備那日裡早早的帶了自家丫頭們去逛街市,中午看龍舟賽,下午自己乘船遊江,且好好的輕鬆一日。師傅是個死活不愛熱鬧的倔人,腿腳也不方便。煙洛口水費盡,軟硬兼施,他才勉強同意下午去畫舫一遊。
端午當日,晴陽高照,車馬絡繹不絕,人潮川流不息。煙洛煞是得意,帶了一群水蔥似的小丫頭們逛街,鶯聲燕語,環佩叮噹。芙蓉嬌豔,茉珠清麗,紅蓼柔媚……真真是,各有千秋,要模樣又模樣,要氣質有氣質,看看看看,過路的人都伸了脖子咽口水,有的還忍不住打聽起來。這些,都是她苦心孤詣培養出的人才啊,想不自豪都不行呢。秋萍忍不住,憋著笑道:“小姐,下巴收回來一點,嘴咧小一些。還有,不要猛盯那些孟浪的路人,端莊,端莊!”
她不端莊了?煙洛四顧搖頭:“我沒有啊!只是用眼神警告一下他們罷了,誰要他們膽敢色迷迷的盯著咱家美人兒們瞧的?”
葉橪嗤笑了一聲,低語:“老母雞一隻!”她就沒發現,那些色迷迷的凝著她的視線比較多些?不過算了,那些人多半的確被他手中的刀光燎花了眼,不敢望過來了。
煙洛橫他一眼,“切!你懂不懂教育工作者的自豪感和使命感?”
竹子忙忙碌碌,一直在為芙蓉擋在刀光劍影的最前方,一再的拍胸脯安慰:“芙蓉姐姐,放心,有我在,誰也不敢和你搭訕!”
芙蓉撲哧一笑,媚態橫生:“無事忙,誰要你擋?”扒開竹子,兀自走得搖曳生姿。
丁香頑皮,調笑了一句:“竹子,秋萍姐姐才是你正經的乾姐,你哪裡多出芙蓉這麼個姐姐?怎麼著,自作聰明獻殷情,吃癟了吧!”
竹子紅臉囁嚅,微張著嘴鼓起眼睛,那副呆樣實在太過逗人,一眾女子登時笑得滿堂花開,捂著帕子的,抱著肚子的,脆脆的笑聲鈴兒一般動聽悅耳。秋萍忍住笑拉回竹子,還算是疼這個乾弟弟:“別發傻,那邊有賣紅棗粽的,小姐愛吃,還不去買了來?”
總算幫竹子解了圍,他有些個抱頭鼠竄的架勢,匆匆忙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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