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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覺得此次來赴宴簡直是對極了,心情越發開闊歡喜……若是非說自己趨炎附勢,為了攀上與謝氏的關係而歡喜,那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氣,也對不起此時相談甚歡,氣氛融洽。然而擲杯更有自己的想法:宅鬥宅鬥,斗的什麼?
無非臉面,以及少得可憐的那麼一點利益。
小小的一個宅門,若都窩在宅子裡鬥,而不見其外的大好風景,豈不太過可悲了些?如今她能交好豪門勳貴,說不得能幫信郎一二點小忙……信郎官做得越大,越無人敢小視於她,她也能反過來幫助他人——這樣豈不比在自家小宅中鬥來鬥去要來得愜意得多?
何必與那蠅頭小利斤斤計較?
前世她惑於內宅,正與她不願內鬥有關。今世她既改了作風,便更要自己在婆母顧氏之前掙得臉面:
——看誰敢說自己商宅出身,配不上楊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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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楊信卻是同張嘉聯袂進了前廳,一眾相識的官員早在此處相互攀談,正當此佳節之際,眾人皆著新服,一時呼朋引伴,高談闊論,其樂融融。
不多時宴始,因各位家眷都在宅內苑囿,張嘉怕眾人拘束,特將兩處宴席分而置之,又請了九城聞名的藝妓娘子作陪,席宴擺在敞軒內,此刻宴席之上還是分餐制的,“鋪陳曰筵,籍之曰席”,眾人跪坐在席上,各人的坐榻前放置一個比榻稍高一點點的小長方桌“食案”,酒菜主食按人分成份,依次往各人面前食案上擺放自己那一份吃食。
眾人皆按著席位坐了,張嘉謙讓一番,坐了主位,西首首座之上卻是一個年輕人,相貌堂堂,眉眼間都充斥著傲氣。楊信因好奇,向身旁的孟署丞笑問——此人也是楊信同榜好友,下放了馮翊縣署丞,也是個九品的小官,鬱郁不得其志——“孟兄,上座這此乃何人?”
孟署丞從腹腔內冷哼一聲,“你既然不知?那是謝家十郎——大名喚作璔,年輕輕輕便蒙恩襲了雲騎尉,卻是七品上階。”
楊信恍然道。“居然是謝家子弟……難怪做派與眾不同,直若鶴立雞群……他們這種勳貴子弟襲爵雖高,不過都是閒職,你又何苦作此苦態。”
孟署丞端起的酒杯頓了一頓,半響方苦笑道,“二郎知我,我又豈是心胸狹隘之徒……不過,哎……”
他長嘆一口氣,飲盡了杯中之酒,更不多言。此刻主席之上正相互謙讓,做做骰盤令,所謂骰盤令也叫投盤令,是用拋採決定飲酒次序的法子,行於正式酒令之前。張嘉便請西面席上謝家十郎先擲點數——那謝家十郎正是崔氏的夫君,謝韻孃的兄長——聞言也不多做謙讓,便取骰子而擲之,卻投出個滿堂彩。立時便有趨炎附勢的讚道:“謝十郎果然意氣風發,如有神助,連這等遊戲小事都不落人後的。”
那謝十郎只躬身微笑,並無多言,眾人便一路擲下去。楊信身旁不住飲酒的孟署丞,聞那阿諛之言又冷哼了一聲。
不多時眾人投過三輪,楊信與那孟署丞卻是時運不濟,連投了幾把,都是小點數,不免多喝了兩杯。
一時樂舞聲起,卻是張府家養的伎人前來獻技,先只聞笙歌鼎沸,妙舞清歌;而後樂聲逐漸高亢悠揚,伎人動作越發舒展流暢,服飾華麗多姿。今日那孟署丞不知怎地,合著那樂聲,竟像是賭氣似得,也是越喝越快。
楊信在一旁瞧著只覺不妙,便好意勸慰道:“孟署丞,急飲傷身,今日韶華正長,不若悠然而飲。”
孟署丞醉眼朦朧,神智渙散,瞧了楊信片刻,方舉杯將杯中菊花酒一飲而盡,“佳節之期,當飲菊花釀……楊家二郎,你莫勸我,我倒勸你多飲幾杯,世間無甚事,唯有飲酒為上品啊。”
楊信以袖掩口,舉杯稍抿了一口,便聽那孟署丞突發愴然之音,頹然而笑道:“世風日下。”
楊信舉首望去,恰看到張嘉正對那謝家十郎俯首耳語,許多不堪之詞並不曾聽聞。
楊信便不由冷笑道:“這謝家十郎倒是個隨性的,居然會出席張嘉的宴席,他們日常不總說我等寒門之士卑賤不可相交麼?”
“正是如此,我才說世風日下,”孟署丞聽此一言,彷彿尋到了知己,忙不迭道:“如今聖人聖明,知那豪門名士拘於門戶之見,困守一隅,只知為家盡孝,難以為國盡忠,因而對我等寒門之士多有福澤,以期我輩有大智大勇之輩……可惜可嘆……”
可惜可嘆這寒門之人一朝發跡,卻不如聖上所想,為國謀利,卻反倒去與那豪門大姓相互勾結。兼之本身既貧寒,於那財帛看得更重,一旦發跡,便是奇貪巨蛀……楊信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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