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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笑得直顫,擲杯一邊推她“小聲些,”一時回過勁來,“好呀,今日可叫你看了笑話去,若是讓我聽到你嚼舌根,我可不饒你呢!”
月奴兒笑吟吟道,“奴可不敢,”她因見著擲杯因杜遠遷至京城,這些日子略恢復了些往日笑語隨心的態度,不似初嫁過楊府時處處小心的模樣,一時心有所感,“女子果然身如飄萍,還得有人依靠才行。尤其是出嫁的娘子,若沒有母族為後盾,豈不步步難行。”
擲杯藉著此話不由心中一動,恰好此時車行馬動,四下無人,正好說話,進而探聽月奴兒心事,“話雖如此,你等並無母族可依,我就是你等後盾,你年紀也不小了,若是心中有人,不如趁早跟我說了,我好尋人細加考量,必不會讓你等吃虧。”
月奴兒一聽便紅了臉扭頭過去,“娘子怎生如此如此說,奴再不依的。”
“這本是實話,古話有云,‘凡事預則立,不欲則廢,’你自小在我身邊長大,我等情分不必旁人,我還能害了你去不成?”擲杯說得兩句,不禁情由心生,“早放出去適了人也好,免得在身邊,留來留去留成仇……”
“娘子!”月奴兒低伏在地,她是自小在擲杯身邊伺候的,不比旁人,平日裡少行如此大禮,“我只願一輩子陪在娘子身邊,勝過胡亂適人!”
“哪裡便是胡亂適人了,定要找個老實妥當的,”擲杯勸服道,便去攙月奴兒起身,月奴兒只是叩首不起,倒是一副鐵了心的模樣,擲杯也不好逼迫,只道:“罷了,又不是讓你馬上就嫁呢,不過先預先瞧著些罷了。你快起來吧,這車轎之上頗有不便,小心顛壞了骨頭去!”
月奴兒只道:“奴是萬萬不肯的,此時口說無憑,隻日後慢慢瞧著吧。”
“好好說著話,賭咒發誓的幹嘛呢,”擲杯瞧了月奴兒眼眶泛紅的樣,一時也覺心中不忍,“罷了,不過提了一句,你倒厲害得很,我怕了你了……我原還想同阿醜與青娘也提了這話,誰料第一個你就給我碰這麼大個釘子。”
月奴兒此時表情也是訕訕的,“還是娘子心慈,奴才敢說這大逆不道的話,若是旁的人,哪會管我們死活,更別說預先問了。”
“你知道便罷,起來吧,”擲杯道,“我不過是為你們好,別起了旁的心思。這話既同你說了,你便上上心,待回去也替我問問阿醜與青娘她們的打算。”
月奴兒也知自己剛剛鬧得過了,咬著下唇,“娘子是替奴婢們好,奴自當記得,阿醜那裡還好,她是家生子,爺孃兄姊均在娘子這邊,怕是沒什麼旁的心思;倒是青娘……奴與她好了這麼些年,倒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這就是杜父給擲杯添陪嫁的時候早做好的打算:凡事杜家家生的婢奴,家中有一人被選中陪嫁的,其親眷家屬,不管年齡如何,哪怕身處襁褓,都闔家隨了擲杯去。擲杯在近京郊處自有幾座田莊,專安置了這些並無一技之長的婢奴親屬。也是春耕秋收,雖說為奴為婢之身,倒比一般的莊裡人過得更為愜意。
“她也是個命苦的,”擲杯便嘆道,“你們也大了,平日裡有心事也不願跟我提了,”不管前世弒主之人究竟是誰,究竟為何,總有那先兆可得——更何況此時離事發之時尚早,現在有無變心還尚未可知,自己只管盯好了眾人,屆時若有異變,發賣一個婢奴,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如此並無多話,楊府一行人等已出了修文坊門,沿朱雀大路,一路向西北方向行去,道邊自有排水溝渠,兩側槐樹枝繁葉茂,此時正當結果之時,葉脈細突,葉呈闊楔形,如一團墨綠濃雲籠在樹冠,偶有風起,葉落恍若翩然若蝶,令人更添遊興。
擲杯略覺氣悶,月奴兒便將車旁氈簾微微掀了一角——但見遊人如織,呼朋引伴,不知凡幾;更有車馬箱籠,舉家而出者,均著鮮亮衣物,面帶笑容,相攜而伴;更有至於那三五成群,鮮衣怒馬,呼嘯而來、談笑無忌的,自然是橫行大興城內的紈絝子弟。
如今大隋初建,不過兩代,天下安寧,眾人歸心不過數十載,卻是難得的風調雨順,民雖不是大富,也有勞有食,更有餘錢稍做打扮,更添民風開闊,此時便巴不得取出來獻獻。
行人多為荊釵布衣,麻、布在身也能擋得風雨,人心安穩,便無雜事,便在臉上帶出笑影來,無非是覺得日後的生活有了指望。
擲杯見此情形,卻又有一番感觸:不過數幾年後,便有一場大旱天災,屆時情形可謂與此時全然不同,但見道邊餓殍遍地,哀鴻遍野,人皆無助,死於道旁無人相認者不知凡幾,甚至有易子而食者,真可謂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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