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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奴兒便住了口,指揮了婢僕攏好炭盆,將羹湯放火上慢慢熱了,因瞧著案上書卷攤開,因道,“這是三色魚羹,郎主看書若乏了不如嘗上一點墊墊肚子也好。”
又從捧盤中取了石青刻絲直領對襟銀鼠披風,“眼見著天時不好,今日怕又有雪,郎主若要出門,別忘了披上這披風。”
楊信忽覺那披風眼生,“這是哪裡來的?”
月奴兒捂著嘴笑道,“這是這些日子,娘子因瞧著郎主時常出門,特意親手新做的——還沒來得及讓郎主瞧呢!”
楊信心裡便是一動,“你拿過來我瞧瞧。”
月奴兒雙手捧著披風展開,楊信伸手摸了一摸,只覺那毛料柔軟,月奴兒便乘勢將其往楊信肩頭一合,與楊信披在身上,自己一雙纖纖玉手伸至楊信頜下,替他細細繫了頸間的盤扣。
楊信先是一楞,而後瞧那月奴兒的種種動作,似與擲杯同出一轍,恍惚直覺是擲杯本人溫柔體貼,充滿愛意的眼神一直追隨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他不由得伸手握了她的手。
月奴兒不由得全身一顫,楊信這才回過神來,只聽得月奴兒一聲低吟,“郎主……”卻聲音小得幾若蟲鳴。
楊信收了手,背手邁出去幾步,屋內熱氣升騰,讓他的心也暖了幾分,他微笑的朝月奴兒點點頭,“我這裡不須你服侍,你快回去吧。”
月奴兒低頭稱“喏。”而後瞧了楊信,遲疑道,“娘子不是有意要如此的,郎主莫要見怪,待過些日子我等慢慢勸了娘子,娘子自然會回心轉意。”
楊信想起擲杯那驚人的一箭,不禁微怒,“我原本也沒做什麼需要她寬恕的事情!一點也不體諒人,如此蠻橫!”
他說了兩句擲杯的不是,見月奴兒表情尷尬,便止了口,揮手道,“走吧。”
月奴兒方領了眾人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過不多時,兄長楊禮前來尋他,因逮了他的胳膊,“走吧,走吧,今日吳六郎兄做東,要請了你我,共賀初露崢嶸之喜。”
楊信嘆了一聲,又覺不妥,忙換了笑臉,一整衣襟,扶了扶身後披風,向楊禮笑道,“阿兄還來取笑我不成!”
楊禮上下打量了他,“我卻沒料到你是那坐懷不亂的……”話語未完便笑著遮掩過去,“咱一邊走一邊說。”
說著攜了楊信出門而去。
待到得酒樓,又有數個青衫白衣之人迎了出來,向楊信笑道,“恭喜恭喜。”
楊信拱手笑道,“喜從何來?”
便有一個促狹的擠眉弄眼,“二郎昨日小登科,這豈不是大喜一件?”
楊信念及昨日家中的一團兵荒馬亂,心道自己險些捱了板子,面目正中一箭,這可沒什麼好喜的,然而家醜不可外揚,只得笑了遮掩過去。
眾人歸席,一時歌宴舞樂聲起。
55
然而好巧不巧的,杜尉遲此時也恰在喝酒。
白色酒漿如水,杜尉遲也真像是把他們當水一般,一碗一碗的滿上,又一碗一碗的灌進腹內。
一旁他的好友,碧綠眼睛的阿羅柯皺了眉,忽而伸手攔了他的手,將那酒漿潑出一點在桌上,“你這是怎麼了?”
杜尉遲眯著一雙醉眼,側擺了頭,迷茫道:“什麼怎麼了?”
“我說你從來到這就不言不語的只顧喝酒,究竟是為了什麼?借酒消愁麼?”阿羅柯恨不能彈杜尉遲一個腦殼兒,手伸到近前,瞧了他那張豔若桃花的面龐,卻不由的吞了口口水,又想去他那毫不掩飾的武力,不由得先自己洩了氣,頹然將手垂下。
因見問,杜尉遲思索了片刻,“嗯……”而後又趁阿羅柯不備,伸手端了酒碗一飲而盡,而後抹抹嘴,爽快道:“——我不記得了。”
“啊?”阿羅柯便是一愣,而後瞧著那美酒一碗碗迅速消失,不免有些肉痛,趕忙奪了一碗灌入自己口中,“我可是知道了,你是專程來訛我酒喝的——話說回來,你不是喜歡河東乾和葡萄酒,喝不慣這個的麼?”
杜尉遲端著酒碗的手臂便是一顫,潔白的酒液潑灑出來,晶瑩透亮,杜尉遲哂笑一聲,眉頭卻不知覺的緊鎖起來,“我如今才知道,就算不是心中念念想的,嚐起來也別有一番滋味,”
他吞酒入喉,“也可謀得一醉!”
阿羅柯眯著眼,“我怎麼聽你這話,不像是說這酒呢?倒像是說別的什麼……”他頓了片刻,見杜尉遲沒有接話的意思,便笑著持了酒壺,替他滿上,“醉便醉了,今日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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