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頁)
,與我不合;木塔雖好,更要小心火燭,我偏是個性子燥的,每日能得三尺床榻便能容身。”
杜尉遲言辭之中推託之意分明,秦孝王此時也無心同他再打啞謎,便捻著佛珠道,“男兒在世,豈無雄心壯志?或以文名天下,或以武定國安邦,實不相瞞,我瞧你有定國安邦之才,欲推你一把,你可有為國效忠的意思?”
杜尉遲仍是面帶笑容,此刻眼中卻分明透著誠懇之意,讓一直受挫的秦孝王感覺稍好了些:“男兒確不該碌碌無為,終老一生,然而事有輕重緩急,我如今有大恩在身,須得先報恩,再思那揚名立萬之事。”
秦孝王因奇道,“究竟是何種大恩?”
杜尉遲便道,“我自在襁褓之中便遭人遺棄,流離失所,苦不堪言,後輾轉得識義父,蒙他不棄,認我做了螟蛉義子,教我識字,助我習武,養育我至今……何時義父百年歸天,那時我方孑然一身,可以隨心而行。”
秦孝王嘆道,“我還當是什麼!你成名立業,揚名立萬,奪得一個出身,豈不是讓你父因你而榮,闔家因你而貴,你可莫要想錯了,並非什麼人我都給他這個機會,錯過了,就再也沒有如此加官進爵的機會了。”
杜尉遲只垂首而拜,“老父年邁,不可擅離。”
秦孝王怒而罵道,“好一個軟硬不吃,多少人求這一個機會而不可得,你呢?不思為國進取,一心就在自己那小家之中,眼界太過狹窄!我真是看錯你了!”
——怕並非為得是這國。
杜尉遲心中只暗道,面上卻垂首,顯得更為恭敬了些。況且杜家此時以商立家,比一般豪門亦不差得什麼,又何苦做那腦袋別在褲腰上的買賣?杜尉遲心中算得清楚,自己與秦孝王不過萍水相逢,自己又有何種好處教他念念不忘?不過是瞧了自己的劍舞,覺得自己武功好些——這世上武功好的不知多少!又哪有叫這秦孝王如此費心的道理。
因此杜尉遲早在來王府之前便暗自警惕,如今瞧來,這秦孝王又豈如外間所傳一般,生性好佛,與世無爭!
秦孝王見杜尉遲只默不作聲,上前持了他的手,柔聲道,“你好好想想吧!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證隨時都有這樣的好機會能保你入得金吾衛。”
杜尉遲此時方知這秦孝王究竟想給自己一個怎樣的前程。按理說這金吾衛也是極好的了,乃是勳貴子弟門蔭入仕最佳途徑,便是豪門世家也不可輕入,須得五品官之子,儀表端莊之輩,且要口舌清楚,能文能武,方能入選。
哪裡就能如此簡單呢,杜尉遲心中有數,見那秦孝王硬的不成來軟的,以向他連連道,“秦孝王之恩,我牢記在心,只待阿耶百年之後,便為秦孝王盡忠。”總之是力辭不受。
秦孝王見力勸無用,便也長嘆一聲,“罷了,此事無法勉強,你莫要會錯了我的意思便是。”
兩人說了一刻,秦王方領了杜尉遲出了佛塔。此刻已近開宴之時,眾多賓客紛而沓至,秦王方舍了杜尉遲,轉而與諸人寒暄。杜尉遲遠遠的離了秦孝王,方才同禹劍嘆道,“果然宴無好宴……且莫管他,咱只裝傻便是。”
禹劍便笑道,“向來只見郎主活躍跳脫,卻少見郎主你裝傻充楞。”
杜尉遲摸了把臉,也笑了,“我是怎麼樣都行的,你少小看我了。”
一時宴起,酒未至,先先設看菜數碟,及舉杯則又換細菜,不過紅絲水晶膾,軟羊,旋炙豬皮肉等,然而又敬上茶飯,乃百味羹、頭羹、新法鵪子羹、三脆羹、二色腰子、蝦蕈、雞蕈、旋索粉玉棋子群仙羹,然後方才設酒。
伴著酒的,又呈上“下酒十五盞”,就有三十道菜。如“第一盞”是“花炊鵪子、荔枝白腰子”,“第二盞”是“奶房籤、三脆羹”,“第三盞”是“羊舌籤、萌芽肚”。此外,還有炒白腰子、炙鵪子脯、潤雞、潤兔等“插食”,“砌香果子”、“雕花蜜煎”等“勸酒果子庫十番”,煨牡蠣、蝤蛑籤等“廚勸酒十味”,蓮花鴨籤、三珍膾、南炒鱔等“對食十盞二十分”,真可謂是山珍海味,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便是杜尉遲,也不得不讚一句:“極奢。”
38
宴過五行,酒過三味,杜尉遲被眾人抓著連飲了數十杯,已有點朦朧醉意上湧,恰此時秦王也有了酒意,因命家伎上前獻舞。
屏風後環佩叮噹,兩列婢女依次步出,中間簇擁著一位嫋娜佳人,向滿堂賓客盈盈拜了下去。女子丰姿端麗,梳九騎仙髻,穿孔雀翠衣,佩七寶瓔珞,一雙美目明若秋水,偶然間眼波一蕩勾人魂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