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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勞大管事親自來!”
大管事亦溫文而笑,“王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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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尉遲便只好隨著大管事繼續前行,連過三處苑囿,穿過五道殿門,無數垂花門,不知過了多少亭臺樓閣,雕樑畫棟之所,直走得杜尉遲腿困,心中腹誹不已:這王府修得如此之大,怕每日王爺不用幹別的,只在府裡走上一圈便能消磨得了一日。
直走了兩刻鐘,大管事方停步,遙指前方隱在綠蔭深處的一座五層佛塔,“王爺就在那處,請郎君親自過去吧。”
杜尉遲仰首望去,只見綠蔭之間隱著一處多層攢尖頂方塔,一處屋簷正透過綠蔭舒展開來,只見屋簷深遠,簷端立一隻線條流暢的鴟吻,整個塔身居是木製,斗拱、柱子、房梁均是力與美的完美結合。望之舒展樸實,莊重大方。
杜尉遲便聽得身旁禹劍倒吸一口冷氣,“這王府果不一般,居然連廟舍都修葺到府裡來了!”
大管事只微笑,“只不過是家廟,並未供得佛像在內,只因過世的秦孝王性子悲天憫人,性好侍佛,不僅在京城內修建了延興寺、濟度尼寺,還在太原立開化寺;因而在府內亦建了此座家廟,日日在此誦經。自先王過世,此廟曾被封存,直到近幾年秦孝王越發似其生父,亦好禮佛,方有重開了此廟。”
杜尉遲便笑道,“多謝告之。”大管事亦笑而回禮,“王爺如今就在廟內,還請你一人前去。”
杜尉遲便向禹劍點頭,禹劍也點頭相對。杜尉遲便大踏步向那廟內行去。越近得那廟,便越覺得有種異香撲鼻而來。
進了佛塔,穿過甬道,便來到佛塔內部佛心室,因構造緣故,佛心室並不大,中有數個柱子,柱頭卷殺作覆盆樣,以寶裝蓮花為裝飾,每瓣中間起脊;脊兩側突起橢圓形泡,瓣尖捲起作如意頭。
佛心室中也無旁物,只向南立了個佛龕,只拿紅布遮著,不知其中供奉了什麼,一旁長明燈長燃。秦王獨自一人面向那龕籠,盤膝坐在一個菅草編就的團蒲之上,手中捻著串天台菩提子的佛珠串兒,顆顆圓潤飽滿,因拿在手裡撫摩的時間長了,更顯得珠子包漿濃厚,色澤醇厚。
杜尉遲大踏步而入,那王爺卻是坐於團蒲之上,連眼睛也不曾睜開。杜尉遲自得其樂,四下裡瞧了一番,只見在佛心室的一角,有一座銅製薰香爐,作雙鶴交疊狀,一股股最正宗不過的檀香香氣自那其中悠然散於空氣中,杜尉遲這才反應過來他剛一進塔聞到的異香究竟是從何而來。
這座木製佛塔竟然全是由價格百金的檀香木製成!
那秦王忽然開口道,“這香怎麼樣?”
杜尉遲瞧一眼秦王,見他仍舊閉著眼睛,慢慢數著手上的佛珠,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便也閉了眼睛,深深吸一口氣,而後才道,“香氣濃郁,其味高雅,既不過於濃烈,燃起之時並無煙塵,怕是上好的……”
杜尉遲忽而轉做嬉笑之語,“其實不用聞,也知道王爺這又豈會有次品?必是上好的,我家也做過香料生意,這樣的香,拿到市面上賣,得賣到百貫之巨。”
王爺又問,“你瞧這佛塔怎麼樣?”
“雖然不是宏偉巨築,可勝在精奇雅緻,這樣的五層高塔,在外頭多是磚石所鑄,我走南闖北,這還是頭一次見著純用木料搭制,全由卯榫拼接而成的。”杜尉遲想了一刻,方笑道。
“那你瞧我這院落如何?”
杜尉遲瞧這王爺越問越寬,照這樣問下去,豈不是該問這天下如何了麼?因此停了片刻,方撓額笑道,“剛我進來時候便想說……王爺莫惱……這院子好是好,只太大了些,我從側門而入,再到如今這個佛塔,算起來足足走了將近三刻鐘,且我來時路上瞧了,如此不過剛走了這苑囿近三分之一的路途……若天天這麼走下去,真做不了旁的,只能每天走路罷了。”
秦孝王皺眉道,“大管事的帶你進來,沒準備車輿?……也罷,這個卻是你想偏了,倘若一日你能住的了這樣的宅子,自然不用樣樣自己動手。”
“這是當然了,”杜尉遲亦笑道,“王爺這宅子在我眼裡就是頂天的大了,不過我聽說,昔日漢王為先帝最憐,賜昌明坊一坊之地為漢王宅,我生得晚了,未能瞧見當日光景,不知是否真如眾人所傳?”
秦孝王忽而默默然——昔日漢王,最得先帝隋文帝喜愛,有求無所不應,權傾天下,結果怎麼樣呢?如今卻是兵反失敗,幽禁至死的結局。
杜尉遲暗暗刺了那秦孝王一句,亦未緊逼,此刻卻笑道,“其實我為人最俗,這檀香氣息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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