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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來了。”
杜尉遲長吐一口氣,悶聲道,“禹劍,請醫師進來罷。”說罷欲向門外行,“走罷,室內狹小,站不下那麼多人,你打算還在這瞧著麼?”
擲杯只覺得心怦怦亂跳,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對勁的,聞言迅速轉身,逃似的兩步便出了門。
杜尉遲的步子反倒遲了些,隱約聽到門外月奴兒關懷的聲音,“娘子你的臉怎生如此之紅,可是屋內憋悶得慌?”杜尉遲便屏住呼吸,聽聞杜擲杯在外間含糊應了幾聲,方用手摸了摸自己英朗的面龐,“我有那麼嚇人麼?”然而待得他亦邁出屋門之後,便又是那個眉眼上挑傲氣靈活的杜尉遲了。
“對了,擲杯,”杜尉遲以目示意禹劍將醫師帶入室內替那少年瞧病,環顧一週,目光落到那些畏畏縮縮蜷在一處的少年身上,忽道,“你想好怎麼處置他們了麼?”
“尚未。”擲杯也覺頭痛,“暫時先把他們留在這裡吧,等回去我派個人過來隨時瞧著點罷。”
杜尉遲揚眉,目露驚訝之色,“呦,這樣隨便處置了可不像你的作風……讓我猜猜,你怕是準備回去細細想上幾日,欲拿出個切實妥帖的謀劃來呢吧?”
擲杯輕笑,點頭,“瞞不過你,如今放他們在這不過是權宜之計,自然要替他們想一個安身立命的法子來。”
杜尉遲嘆一聲,雖壓住了上揚的眉尖,目光中的探尋之意反倒更濃,“那你想過沒有,外面似他們這等人,還有成千上萬,你幫得了眼前這些個,又豈能將那些人通通幫了不成?”
擲杯奇道,“我還尚未說出口,尉遲你怎知我想到其它那些乞索之人了?我知我力量單薄,且無智慧,能管得了如此多人……只是眼下這些人就在眼前,我卻不能當做看不見。”
“我還能不知道,”杜尉遲嗤笑一聲,“就算不知道你,也該能想到,今日你替他們想了出路,日後肯定有更多不甘心的人找上門來,到時你又如何應對?”
擲杯面容一整,肅聲道,“但盡我所能而已。”
杜尉遲揚眉而笑,“若你是男子,說此話我倒能信任一二,可你如今是否認識到你如今的身份處境了?你一月之中能出來幾回,能分出多少心思在此事之上?你能威懾得住這其中心懷不軌之徒麼?”
擲杯被杜尉遲這話一時問得啞然,是的,如今她不是原來那個在杜府凡事做主,處處拔尖佔先的當家人了;她如今是楊信的妻子,別人家的媳婦,處處仰仗鼻息,處處深受牽制的小輩兒!如今她要做的,該她做的,無非是在後宅站穩腳跟,在外交接婦人,以擴大楊府交際面,其餘的事用不著她做,也無須她來做!
擲杯彷彿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被漸漸扼制住,手腳被捆束,頭腦也逐漸僵硬……她想起剛剛在安定縣主面前,若是原本的她,未出嫁前的她,會等到事情無法挽回再站出來麼?不會!她望向杜尉遲,傲然的,眉尖上揚傲氣十足的杜尉遲……原本的自己,比他如今更傲上十倍!
怪不得,怪不得杜尉遲每次見了自己,總是一副覺著自己受了委屈受了欺負的模樣,原來如此!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變了這麼多!處處都要衡量,都要考慮,在他眼中,想必自己過得處處小小,步步為營了吧?
擲杯心中情緒湧動如潮水一般,然而在旁人眼中,不過是一時楞在原地,只聞那個最瘦弱的孩子哽咽道,“別趕走我們,我再不敢了……什麼是不軌?我們不敢的……我想活下去。”
擲杯回過神來的時候,恰好聽到這麼一句話,她的眼神漸漸清明,思緒如靈感一閃抓住重點:改變並非就是不好的,她也許真的變了,變得小心謹慎變得思慮繁複,然而這正是此時的她!她幼時嬌生慣養,性子傲氣,雖自己如意了,身後不知惹了多少麻煩,卻都是阿耶替她一一解決,然而如今她都是重生過一遍的人了,自然與年幼不懂事時候處事不同,想得更多,處事的越周全。
無論如何,她便是她!不是旁人只是自己!
“儘管如此,我還是要做。我不能眼睜睜的瞧著他們衣不蔽體食不飽腹,我既然有這個能力,自然要幫他們到底,而不是隻解決眼下的一點問題。”
擲杯瞪著琥珀色的眸子向著杜尉遲一字一句的道,卻發覺他冷傲的面龐在她的目光下好像突然融化了似的:他的嘴角提起,揚起的眉尖松下,眼梢向下微微彎著,臉上透出種莫名可愛的孩子氣來,擲杯恍惚了,恍惚間聽到杜尉遲道,“這才是你,擲杯……”卻是音調柔和,語含笑意。
擲杯恍惚間彷彿就回到幼年,那時的星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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