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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最為瘦弱不過,彷彿迎風即倒的孩子弱弱的說,“石頭哥怎麼樣了……他不會也死了吧?”
語音未落,一旁壯大主廚不願意了,“嚎什麼嚎,不會好好說話麼?成日裡手腳又慢,只會偷懶耍滑,若不是掌櫃的可憐你們,你們能在這裡嚎?”
吳狄管事的亦連連施禮作揖,“大娘……那受傷的小子確實在這裡幹活,可他那年紀,又沒有一把子力氣,啥也不會的,究竟能幹些什麼呢?不過憐憫他們,給他們口飯吃……我也是出於好心,可是他手腳不乾淨……掌勺的自然要教他做人的道理,這也不是我吩咐的啊……”
阿醜早怒道,“不過些饅首剩菜!如何能稱得上偷竊!”
吳狄管事的反駁道:“可這小子手腳不乾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今不過是些剩菜剩飯,往後莫不是要偷錢偷物?這不從小管教起怎麼行!”
擲杯忍著心下悲哀,淡然道:“那也不能如此毆打,出人命可怎麼辦?”
吳狄管事的便道,“我也不知他們下手如此之重,我會好好與他們說的。”
那主廚也道,“今日事務忙亂,我一時心急,下手沒個輕重,卻是我錯了……”
他剛說完,一旁的其它大廚及幫廚俱道歉了,“我們日後定當注意。”
那些惴惴不安的孩子們日常只被喝叫怒罵,動輒捱揍,哪見過這些平日裡如同天一樣的人物竟然低下頭來,早嚇得腿軟,“噗通噗通”全跪下來,不停叩首。
剛剛那個最瘦弱的孩子帶著哭腔,又不敢哭出聲來,只哽咽慌道,“莫非我剛剛說錯話了……神仙……阿姊,莫要趕我們走,我們離了這店可活不下去……我不想再乞索了。”
旁的孩子亦道,“莫罰他們,是石頭錯了……是我們的錯……”
短短的話說得人心酸,擲杯真無法知道,為何那些人如此兇狠,會對這等身世無比可憐的孩子下此毒手,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認,若不是些人的存在,這些孩子們可能會面臨更加悲慘的境地。
“不要害怕,你們都起來,”擲杯放緩了聲音道,轉而對那些求饒的大廚幫傭們道,“你們俱是上有老下有小,孩子也不過此等大小,將心比心,若你們自家的孩子落到此種境況,你們還會這樣下狠手麼?”
便有人不服,低低道,“若不是我們救他們,幫他們,他們能有什麼好?如今不過打兩下罵兩句罷了……”
擲杯便又道,“既然做了善心事,冥冥之中自有善報,何況這些孩子們如今就會替你們求情,若長大了,自然感恩相報,若是一味打罵,好好的善事結成惡源,萬一再如同今日一般,不僅差點出人命大事,更險些惡了貴人,豈不是得不償失?諸位均可以想一想。如若還想不通,我便只能請他另尋高就了。”
眾人皆不敢再語,吳狄管事惴惴似還有話說,擲杯已然繼續道,“今日幸好我在,並無大礙,不過此事也不能這樣算了,”擲杯一指主廚道,“自你開始,每人按照這個月的工錢,各罰沒一成,給醫師好替那叫做石頭的孩子治病……日後如果你們還想毆打,也行,拿出錢來先放在這。”
諸人均要養家餬口,一聽要拿出錢來,心疼的直哼哼,那主廚此時也軟了口氣“……早知這麼貴,誰能下得去這手!”
擲杯便又向那吳狄管事道,“如今你還只認為你今日只是差點得罪了縣主不成?”
吳狄管事垂首,“我管教不嚴,好好的一件善事,倒差點惹出大禍來,確實多有不妥。”
擲杯見他仍有推諉的意思,忍不住冷笑,敲打道,“休得瞞我,我只問你,這些孩子你僱為幫工,一日工錢幾何?如是尋常幫工,又是幾何?”
吳狄管事為之大恐,忙道“娘子,這錢都在店面賬冊一一記錄,我可沒有裝自己的囊中!大娘明察!此事可不是開玩笑的,這種事於名聲有汙,若傳將出去,以後誰敢再用我!在下再愚鈍,也不敢在此事上搗鬼!”
擲杯瞧得此刻吳狄管事徹底服軟,便道,“如此先把賬冊取來,查究一番便知——無論如何,你管人不嚴,先罰沒你一月俸祿錢。若是賬冊有誤,那就不止這一點罰沒了。”
吳狄管事擲地有聲,“這個萬不會錯的,大娘稍待,等我取去!”便匆忙擠開眾人,自去櫃檯上取那賬冊。
擲杯環視一圈,目光所視之處,眾人皆低頭默不作聲。擲杯便向那小內間行去,囑咐道:“我去瞧瞧那孩子怎麼樣了,若醫師來,你們只管帶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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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間尤其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