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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誰這時,突然門扉大開,鍾娘悄無聲息的站了出來。
那人嚇了一跳,“娘子原來在。”又偷瞄一眼,見鍾娘不知何時換上了一件桃紅的新衣,斜曳裙裾,如花似雲。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穿這樣豔麗的裙子,傳信那人不禁心中暗哂,面子上卻不露,忙傳了話。只見鍾娘神態平靜,不驕不躁不驚不恐,領命扭身,踏雲般輕飄飄的去了,原地只餘絲絲幽香。
傳信之人抽了抽鼻子,這香味道挺熟……片刻後忽而一驚:這香氣,分明是安定縣主日常愛用的!
***
杜尉遲仍是在喝酒。
一碗飲盡,又是一碗入喉。
這不是什麼好酒,酒液渾濁,喝在嘴中有股異樣的酸味,只是好在酒勁挺大,尋常人不過數杯便會沉沉睡去。
杜尉遲卻恍若不覺一般,一碗一碗接連倒入喉中。他攤平了四肢,隨意坐在地上,骨節突出支在外面,不過幾日的功夫,他已經瘦得脫了形,平日裡一貫清亮的眼神早變得渾濁,忽而捧著酒碗的手一抖,酒液濺出少許,他忙方平了碗,伸舌去舔手指上沾染的酒液,形容十分狼狽。
他身旁一黧黑大漢見了此狀,不免癟嘴輕視道,“你瞧你這軟蛋般的模樣,連個酒碗都拿不穩了。”
杜尉遲只當沒有聽見的模樣,專心舔舐了那酒液,忽而連聲咳嗽起來,一時竟像是要將胸腔裡的最後一口氣全咳出來似的,四肢抽搐,癱倒在地,半響方喘息著吐出一口染血的痰,然而還未坐起,便伸手去撈一旁的酒碗。
“這個人已經殘了!我們養這殘廢幹嘛?!”那黧黑大漢瞧著杜尉遲這模樣就覺得滿心的不忿,“呸”得一聲吐在地上,轉頭向坐在主位的大漢道,“大哥,養他幾天也算報了你說的什麼一飯之恩,咱們哪有那閒錢養閒人,不如明日將他趕下山去罷了!”
主座上的大漢骨骼堅硬,肌肉虯結,有一種結結實實的力量,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杜尉遲,長嘆一聲,“相見便是有緣,今日便叫他下山去做上一筆,若是可以就叫他入夥也好。”
“就他?那日看著還有些英姿,這才過了多少日子,竟然就這樣了!”那黧黑大漢冷哼一聲,“瞧著真礙眼。”
原來這些人是近京畿的山賊團伙,領頭的大漢叫做巴哈爾,最是膽大心細的,前日截了一筆銀兩,便帶了眾人喬裝往大興城內花銷,那日在酒鋪之中見了杜尉遲,與之較量了一番,卻被杜尉遲連挑翻了三四個,直到巴哈爾親自上陣,方鬥了個不輸不贏,因此常將杜尉遲記掛在心上。
也正是那日,杜尉遲第一次見到了秦王楊浩。
那黧黑大漢喚作“猛虎兒”,那日也曾敗落在杜尉遲手中,正是他下山劫路之際遇到了昏倒在路邊的杜尉遲,便將他帶上山來。
誰知杜尉遲一朝醒來,像換了個人似得,再不見那日的英姿,一天只知道飲酒昏睡,猛虎兒是個蠻人,最見不得這副消沉的模樣,因此也連帶著惱了杜尉遲,想把他趕下山去,只圖個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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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跟你說話呢!我們出去做筆大的,你可不能總在這吃乾飯,我們這可幹都都是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活,可不會白養個閒人!”猛虎兒猛然一踹杜尉遲,喝問道。
杜尉遲一直一副置若罔聞的模樣,直到捱了這一腳,身子一側,往一旁地上倒去,他忙扶住了酒碗,任憑身體倒向一旁,忽而猛一抬頭。
猛虎兒瞧著杜尉遲目光銳利,心中“咯噔”一聲,卻也反跨上一步,“你想怎麼樣?”
杜尉遲任憑自己的眼神渾濁下來,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絲寡淡的笑容,“我去便罷了。”
“我們這可是出去搶劫!到時候刀劍無眼,若傷了你性命可休要怨怪!”猛虎兒不忿道。
“呵呵呵……”杜尉遲猛灌一口,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他確實是在這短短的日子裡變得多了,幾乎瘦脫了形,乍一站起的時候,肩窩深深地凹陷下去,衣裳竟不像是自己的似的,在離著身體很遠的地方便頹然墜了下去。然而這也更顯出他一份的秀骨出來。
猛虎兒嘴裡不乾不淨的唸叨一句,“瞧這一把幹骨頭的模樣,還不如早解脫了好……”
巴哈爾猛一揮手,止了猛虎兒的妄言,他邁上一步,衝著杜尉遲溫和道,“我不知你究竟遇到了什麼,可你總似如此般自我放縱,總不是辦法,男子漢大丈夫存活於世,總要轟轟烈烈的過一遭……”
他話尚未說完,杜尉遲早眼神迷離、步履恍惚地從他身邊交錯而過,卻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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