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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就貼在擲杯耳畔。擲杯覺得心間似有微風撩動,撩得自己心中一鬆一緊,酸痠麻麻的不知什麼滋味,剛剛夢中的緊迫、難捱、恐懼,甚至那清晰的瀕死痛苦體驗,被背叛的絕望感覺也均被悄悄的撫平,淡化。
都成親這麼久了,怎麼自己臉皮兒還是這麼薄。擲杯暗嘲自己,心中卻免不得暗自嘀咕:楊信,這可是自己在這世上最值得依賴的男子,怎麼自己噩夢中不曾見他的面孔出現,而重生回來這麼久,也似乎著魔了一樣忘了他的存在、他的相貌?
“瞧你,小心沾染了病氣去。”擲杯思之難解,乾脆制止了自己繼續胡思亂想。
“又有何妨。”楊信用另一隻手覆上她的手背,輕輕拍擊以示親暱,“病得如此難受麼?我請了醫師來,先看過醫師喝了藥再睡罷。”說著吩咐在一旁伺候的婢女,“醫師現在前院書房,去找我的侍兒領了過來。”一旁青娘應了前去找人。擲杯便掙扎著起身準備換衣服。
“我自在一旁,無須如此,小心再沾染了涼氣。”楊信止了她的動作。早有月奴兒與月奴兒搬來屏風擋在壺門床前。楊信便握著擲杯的手,陪她坐在榻上。
“你先去換了衣服去。”擲杯見楊信仍是一身朝服,不禁勸道,“我並無大礙。”
楊信卻目不轉睛的望著擲杯,半響方搖頭道:“……委屈你了。”他一雙黑瞳似點漆般,讓人覺得誠摯無比。
這幾個字一出,擲杯只覺心中一酸,幾乎要垂下淚來,忙低了頭,片刻方道:“我們夫妻一體,無須多說。”
“你我成親也有年餘,這期間情況究竟如何,我豈有不知之理……只是,”信郎頓了頓,終於把要說至親不妥的話咽回了肚中,“旁人怎麼說的我再也不管,我只知,你我貧賤相知,共同扶持,這其中的情誼,又哪是旁人知曉的。你只管信我。”
“那是自然,”擲杯笑道,“自從那年十五花燈節上郡中失火,我親眼瞧你衝進滔滔烈焰中救人,救過之後翩然離去,連姓名都不曾留下,便知你是施恩不圖報的謙謙君子,品性高潔,便信了你了。”
“沒想到那時你居然也在,”雖然二人成婚已久,楊信卻從未聽擲杯說起此事,一時失笑道:“我還以為是那年曲水流觴之時,你被我的才情詩意打動,方才立志要嫁的了。”
擲杯瞧楊信眉峰微挑,漆黑雙眸之中滿是笑意,不免心動,嘴上還是不認輸道,“雖然你在江都郡郡太守曲水流觴宴上大展詩才,一首春意鬧不知引了江都郡多少小娘子的心去,然而我卻不是憑那幾句酸詩,就能哄了去的。”
“可是我卻記得,你那時伴在郡太守嫡女身側,恰巧便在河流下游。我那流觴還是你第一個拾起……說起來,拙作卻是先得了娘子你的首肯,方才被推做冠首。”
雖然已經重生,擲杯想起那時之事時,滿腹的煩悶均化作頰上微微笑意。
那年正是上巳之時,草長鶯飛,江都郡郡太守欲仿古意,臨河賞景,掘地為池,引河入流入,再放酒觴與水中,那酒觴沿著曲折的河水漂流下去,飄到誰的面前,誰便自飲一杯,或以詩作,或展旁才,再置於觴中,順水流下。尤其不同的是,此次曲水流觴之宴,上游均是江都郡出眾青年才俊,下游卻是郡中貴婦貴女,擲杯因是郡太守嫡女閨中密友,故而也在受邀之列。
尤記得那時信郎不過弱冠,寬袍大袖,踩著高齒木屐,衣履風流,頗有漢晉古風,在郡太守駕前一展其才,雖不至如洛陽紙貴般風靡一時,但其風流倜儻,文采卓絕,傳將開來,也不知讓多少閨閣娘子目眩神迷,暗自傾心。
楊氏有此佳兒,自然是百般疼愛,寄予厚望。江都杜氏再富碩,也是是商戶,何況成親不過一年楊信便中舉,成就官身,也難怪婆母顧氏瞧擲杯,便不由得心懷不忿。
***
楊信面帶微笑,也陷入回憶之中。同擲杯一樣,那年的j□j韶光,也是他記憶中美好的日子:他終於在眾人面前一展其才。
他喜歡那種感覺。他尤記得,小時候家境卻是一般,頭上是頗為厲害的大姐,而後是隻長他一歲的兄長。兄弟二人一起長大,一起玩樂,一起開蒙習字,然而兄長得到的矚目,卻遠遠超過他這個弟弟。
楊信小時候也懵懂過,明明自己學的更好,私塾的先生會眯著幾乎瞧不清東西的眼,摸他的頭,贊他學得好——比旁人都要好。但是在家中,可阿孃與阿耶每次都先問起兄長,細細的查兄長的功課,兄長有一點進步,便會被阿孃摟在懷中,親親熱熱的摸著頭頂,誇讚不已。每當這個時候,他都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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