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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馬車,甚至連書也不看了,只翻騰著一堆繡花的花樣子。最後,連青簫姨母也忍不住問:‘你莫不是病了吧?’
其實靜夭真想就此病了,她強迫自己離開了書,去接觸刺繡,可是她對這些花樣子確實培養不出感情。真是後悔自己跟青簫說的那麼篤定,說什麼在閨閣裡刺繡彈琴,以後相夫教子。可是,現在看來看去,這些閨閣女子的消遣如此小家子氣,她實在想象不出,怎麼會有人對這些東西痴迷呢,眼睛裡總有一股嫌棄和鄙視,誰讓她對刺繡一竅不通呢!
時間如此的無聊難打發,幸虧可以讓丫鬟叫了新任‘師弟’來,以供自己取樂,要不然,她就只好還去看書了。
儘管每次步多都被這個小丫頭師姐氣的吹鬍子瞪眼,但是事後他還真是不討厭,只覺得這小丫頭比自己要聰明多了,叫她師姐也不算太虧,可是奇就奇在公子好似也很感興趣的樣子,例如現在。
商雁丘,也就是‘步世珍’,從前面打馬回頭,一直跑到步多身前,寶藍的束髮不染塵土,俊美飄逸,聲音啞啞的,卻不妨礙分毫:
“又被欺負了?小丫頭今日做什麼?”
步多一聽,臉色就不自然了,埋在大鬍子下面的臉膛破天荒的紅了,難得低聲:
“在挑繡手絹的花樣子,說是日後要把繡出的第一方帕子送我,”見商雁丘疑惑,只得聲音更低地說,“說是送給師弟的見面禮。”最後乾脆低不可聞。
商雁丘茫然,難道自己猜錯了?可是這丫頭確實給人不尋常的感覺,雖然她看似刁蠻任性,可總是有些奇怪,像是,像是有一絲皇爺爺的威勢,若有若無,他也確定不了,難道是錯覺?商雁丘又想到一事,叮囑步多道:
“你家先生的那兩本書,倒是好東西,你要好好研讀,可不要浪費了。”每頁雖只略略的批了幾行,卻字字精要,句句都是龍睛之筆,這位神秘先生,隱隱有胸懷天下之智。如果能得到他的輔助,那麼父王——,“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見到你家先生?”
步多撓撓頭,苦惱地說:
“小丫頭師姐說,先生酷愛名山大川,每日只知四方遊歷,不定什麼時候回來。也或許,就相中了哪個山頭出家了,再也不回來了。”
商雁丘嘆了口氣,他深知大凡智者,都有些與眾不同的怪癖,是要隨緣的,只覺得可惜。
“明日就到了渾州,也不知京裡何時能得了訊息,大軍何時能到?”
就在商雁丘憂心戰事的時候,西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武陽,大良西北邊陲援兵不斷,可是不堪一擊,相州被圍攻,破城只是時間的問題。
太陽剛落山,派去的探子攜軍報而來,商雁丘二話不說,快馬朝渾州而去。步多也只來得及扔給靜夭一把短刀,也追隨著跑了。
連家人得了這個訊息,不敢稍停,趕夜路繼續前行。
靜夭趴在大軟枕上,短刀出鞘,在月色下泛出冷冷的青光。雖然體型小巧,靜夭絲毫不懷疑它的鋒利。這是把寶刀,刀把上一顆碩大的紅寶石,安靜的陷在柄槽裡,寶石下方,刻著一個小小的‘步’字,刀鞘外面包了一層上好的紫羔羊皮,嵌著金絲紋路,磨得有些厲害,想是貼身放著的。
這是靜夭在大良收到的第一件禮物,它來自一個莽漢,它源於一場戰爭。
直到拂曉時分,連家人來到了渾州城外,經過嚴格盤查,才進得城裡。
靜夭已經醒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渾州城裡的風聲鶴唳,想來邊關被破,相州被圍的訊息,已經傳到了這裡。
連家是第一撥從相州逃出來的,所以沒有感受到這種集體逃難的氛圍,和擁擠。進得渾州城之後,連家車隊就隨著人流被擠到了東門,前面有成群的車隊,趕著牛車的,揹著包袱的,這一刻貴賤之分那麼的不明顯。
大良維太宗二十八年五月底,西戎大宇襲擊西北邊境,侵佔相州,相州之戰爆發,北國大盛趁機打劫,連佔朱州兩城。太宗任鄭王為平北大將軍,景王為平西大將軍,傾一國之兵,抵禦外敵。至維太宗二十九年年底,敵亂肅清,帝命鄭王景王回京封賞,此為‘三王之亂’之始也。
轉眼,已到了太宗三十四年秋,那個穿過了生死硝煙的連家車隊,已穩穩的在京城紮了根。而餘在相州的五房與連氏眾族人,包括嫁在相州的眾位連家姑奶奶,如沉入海底的大石,已經杳無痕跡。
正是由於這個拋卻同宗的巨大詬病,當年老夫人把吳氏一口氣參到了老太爺那裡,奈何老太爺素來剛正大義,全然不顧太子少師的面子,不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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