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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執行。那七政衙門的人是袖手旁觀指望不上,本地官軍不動,只剩自己幾個內侍捲起袖子惡狠狠上前。只他們平日養尊處優,哪裡比得上日日在海里搏命的兩個青狀漢子?狗急跳牆,何況是人。東寶魯生二人,方才還扭打得難分難解,現在見上當死到臨頭,絕望之下不肯束手就範,怒吼一聲,一齊與那幾個上前捉拿自己的內侍便打了起來,將靠近的太監推了個四腳朝天,狀如擱淺的翻肚烏龜。
陸終見顏面大失,臉色發青,更是怒不可遏,叮一聲從腰間拔出刀,大步走去,喝一聲讓開,口中罵道:“奸猾逆賊,竟還敢負隅頑抗,死不足惜!”舉刀便往魯生頭上砍去。
魯生瞥見頭頂一道寒光,知道避無可避,絕望哀號一聲,抱住頭俯身趴在地上,邊上圍觀的眾多珠民,雖不恥於他方才行徑,只見此情景,也無不驚懼,驚叫聲中,膽小的已經閉上了眼睛。
陸終舉刀的手已經落到魯生的後頸之上不過一寸之距,就要砍下之時,忽覺臂彎內側似被什麼輕輕一撞,持刀的手臂立刻發麻,虎口一酸,刀竟從手心鬆脫,堪堪就要掉落之時,身側驀地多出一隻手,那手接住下墜的刀柄,順勢往上輕輕一塞,刀便又回到他手心。
魯生已經感覺到脖頸後背的寒意,閉目等死之際,發覺那刀噬痛楚卻遲遲未至,又聽見四周靜得彷彿水底世界,終於忍不住戰戰兢兢回頭,看見自己身側多了個人。整個人一鬆,立刻便癱軟在了沙地上。
陸終的視線從那隻手慢慢上抬,看見一個留了大胡的陌生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自己身側,因比自己高了半個頭,所以正俯視下來。半張臉被鬍子遮住,所以看不清表情,只那雙眼睛,卻沉得像此刻烏雲翻滾的天際。不禁微微一愣。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那男人已經不露痕跡地撤手,微微後退一步,開口道:“欽使大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且下官聽說,當今太后最憐恤百姓,所要之珠也是用於賀冠。珠民雖賤,亦是天朝子民。下水而死,那是運數使然,若這樣生出血光,未免不吉,有損太后慈蔭。何妨饒過這二人,為大壽遙祝慈齡,大人因為如何?”
陸終已經斷定,方才自己手臂突然痠麻脫力,必定是這大胡男人弄的。只他阻攔自己下刀之時,手法靈巧異常,甚至可用迅如閃電來形容,加上海風捲動二人衣袖,若非眼厲之人,絕難察覺,還會以為是自己因了他的靠近而停刀。
他長久以來身居高位,向來跋扈,見此人竟大膽如斯,自然慍怒。偏他那一番話又說得冠冕,叫人無可指摘發作不得,當下僵在原地。
突生這樣的變化,邊上的眾多珠民等醒悟過來,紛紛
下跪,對著陸終乞求。
陸終目光掃了一圈,見吳三春並不開口,一臉事不關己之樣,那個七政門千戶面無表情,彷彿對方才的一幕視而不見,心念一轉,想到自己此次不辭勞苦特意親自南下,採珠討太后歡心是一等大事。如今自己地位雖高,只背後覬覦之人卻是無數,一個不慎便有可能踩空。這個吳三春,必定是巴不得自己出事。而那個姓衛的千戶,表面上奉命保護自己,畢恭畢敬,背地裡如何卻不知道。萬一將此事記錄上報,被有心之人抓住小辮子也是極有可能。反正這個大鬍子方才出手之時替自己留了面子,倒不如就此臺階下了,更顯自己寬宏。
陸終想定,終於慢慢將刀插回鞘中,冷冷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如此,咱家就饒了你二人的命。”
魯生和東寶沒想到這樣揀回條命,急忙磕頭道謝,拖著還發軟的兩腿,連滾帶爬地去了。
陸終看向那大鬍子,微微眯了下眼,擠出一絲笑,道:“你是何人?”
吳三春這時候冒了出來,笑嘻嘻道:“欽使大人,這便是前次提過的謝原謝巡檢。方才有驚無險,全仗大人有容人之腹。謝巡檢,還不見過大人?”
謝原朝陸終見了一禮。陸終再次盯他一眼。這才轉向吳三春,冷笑道:“那兩個的命可以饒,只珍珠卻不能不要。離限期也沒幾天了,吳直使,你的擔子可還不輕。太后的壽日慶賀若被耽誤,只怕你我都擔不起這罪責!”
吳三春自然也明白這道理。皇家早習慣窮奢極侈,萬一到時得不到滿足,覺得被掃了興的話,絕不會聽下面的解釋,第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無奈只得硬著頭皮,道:“不是時候還未到麼……”想了下,轉身對著一眾珠民,大聲喊道:“你們都聽見了!限期快到。方才欽使大人心慈,饒了那二人這一遭。你們就該知恩圖報,趕緊都散了,給我出船下海去!真耽誤了,誰都逃不了!”
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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