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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從季家村跟著出來的,平日大都聽阿齊一家差遣,聽季管家和錘頭榔頭說二爺二奶奶待下人也是天天有肉吃,辦事回來晚了還能給熱飯熱菜,不免豔羨。常氏就以此為藉口說三說四地道宋氏不會持家,又因下人竟道荷花比知縣奶奶更要寬厚實惠待人,不免覺得荷花抹了她面子搶了她風頭,心裡就頗有微辭。
這一天她由幾個丫鬟領著到荷花房裡來說話,因荷花這邊房子緊張,進了她們幾個,就更顯空間狹小,只得小書一個人來來回回端茶倒水上點心,擺弄好了又陪著說笑。
常氏就道:“弟妹調教出來的人果然利索,我瞧著她年歲也不小了,卻還未開臉。這等能幹又忠心的人,弟妹此時不叫二叔收了她,難道還要另找人來伺候二叔不成?”
荷花還來不及回話,小書就耳面飛紅道:“我們姐姐說二爺不納妾,我也從沒有過二心,大奶奶何苦拿我說嘴兒?”
常氏呆了一呆,對荷花道:“我道弟妹以前說絕不會有笑臉迎妾進門的時候,是說笑呢。這年頭哪有不吃腥的貓兒?弟妹在家管死了,只怕二叔在外頭……”
荷花剛好看到床邊有個棒槌,就拿過來在手裡掂了掂,笑笑道:“我可沒有大嫂這等胸懷,若有不長眼的敢給小寶做牽頭,或是他自己偷腥,我拼著搶了徐二奶奶的名號,也要大棒子伺候。”
常氏見她臉上雖有笑意,那眼睛卻是冷得十二月的冰凌一般,活脫脫就是她孃家嫡母對付生母時的神態,心底不由寒嗖嗖,尷尬地笑了笑,又道:“可惜這麼一個伶俐的丫頭,弟妹若是容不下,不如給了我如何?我定然抬舉她做姨奶奶,也不枉她伺候弟妹一場!”
荷花見她越說越不像話,道:“這丫頭心氣高著呢,不耐煩伺候人,以後是要放出去做當家奶奶的。只是我現在離不得她,才一直耽擱著。”
小書道:“當家奶奶不敢的,但凡能跟著姐姐以後做個管家娘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荷花就哧笑道:“小丫頭越發沒臉沒皮,可真是春天到了。你倒說說看上了誰,我一定給你做主。”
她們兩個自顧笑鬧,常氏討個沒趣,訕訕地走了。這番話自然瞞不住,不到一天,闔府上下都傳荷花藏了根大棒槌在枕頭底下,每晚都要拿出來敲打敲打小寶。更有人繪聲繪色地講某一天某某時候聽到小寶慘叫,某某時候見過小寶背上都是淤青,只一張臉是好的……
男人們聽了就鬧著叫小寶吃酒,讓他給大夥說說被母老虎使棒槌的美妙滋味。小寶哭笑不得,差點被人脫了褲子來驗正“清白”。
郝學康休養了大半年,正逢大好春光,萬物復甦,也不再言必出色字頭上一把刀,反而改了萬紫千紅美人嬌、青山綠水好兒郎等語,對小寶道:“你收一個罷,不然她都要欺到你頭上了。你放一個在房裡,她害怕失寵,少不得要好言好語依著你,以後再不敢驕橫了。”
小寶不好說自己新婚夜就應允了不納妾,又被他們鬧得不行,只得道:“她現在有身子了,要是吵起來把孩子鬧沒了,豈不是打一籃子水空了去?”
阿齊想到常氏因環佩的事情才小產,也不好繼續攛掇,倒是小寶說完才想起這茬事,見阿齊臉色不好,又胡亂道:“人云打是親罵是愛……”
席間一片哄聲,一個同僚樂得連連拍桌子大笑,道:“廷之兄和嫂子如此相親相愛,此中滋味不足為我們這等外人道也……”
郝學康是堂弟,不好拿兄嫂房裡的事情說得太過,只得強忍了笑,對還雲裡霧裡的常喬道:“舅少爺,你姐夫二叔都有嬌妻在側,三叔今天且給你叫兩個人來唱唱曲,彈彈琴。”
另一個喝醉了的就笑道:“舅少爺這等品貌,只怕沒嫖到人,反而要被嫖……”
常喬在家就因為兄長們叫他一起去喝花酒而被父親發配到山東來,聞言也知曉了幾分,就漲著臉道:“我回房讀書去!”
郝學康見阿齊不悅,小寶也坐立難安,忙打個圓場眾人喝一杯各自散了。
小寶回房就笑著要掀開被子,在枕頭底下找棒槌。荷花呶呶嘴,使他看著門背後衙門差役打板子專用的一根棍棒,道:“我覺得小棒槌不好使,得用那個才夠威風。”
小寶三分酒氣嚇得全無,連連作揖道:“娘子明鑑,小生絕無異心,可不敢生受如此厚愛!”
荷花哧笑道:“一身酒氣,趕緊去洗了。前門門閂壞了,也不知誰出的主意,說是拿這個先頂著,你使人再去看看。”
小寶拿著棍棒一溜煙飛了出去,逗得丫頭們嬌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