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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們家明年的糧食已經夠了,您不是說還想多種兩畝地嗎?我也想多養一些雞和豬,剛好需要人做事。我們不如就讓他們住下來幫忙,順便幫他們打聽那個親戚的訊息。過兩年我們家日子好過了,送些錢給他們去尋親也是一樣的呀。要是他們去了別人家,指不定要被人欺負呢。”荷花挨著季同坐下,朝他撒嬌。
陳鐸一聽有戲,也緊跟著在一旁跪下:“老爹,您別看我年紀小,可我有一身力氣,隨便什麼粗活重活都能幹,還能給您守門,保證不讓賊人進來。我妹妹也能吃苦,什麼活都能幹的。我和妹妹都會好好幹活的,求您收留我們。”
荷花撲哧一笑,什麼都能幹,豈不是說什麼也不會幹?力氣大到應該是真的,聽說他可是一路抱著自己妹妹從廟裡走到了這兒。而且,他那句不讓賊人進來也說到她心裡去了。她家現在這麼窮,都有人來偷,要是以後發達了,只怕還有更多人眼熱,要想出腌臢主意來。於是,她繼續眼巴巴地盯著季同,軟軟地叫了一聲,“爹~”
季均也加入了她的戰線,幫著求情:“爹,您就讓他們留下來吧。妹妹一個人在家裡餵雞餵豬,也很辛苦的。我們現在住得擠一點,吃得差一點沒關係的。”
季同嘆氣:“你起來。我們也是窮苦人家,沒得大戶人家的好處和清閒,你既然要留下來就不能偷懶鬧事。”
“多謝老爹,多謝大哥和姐姐!”陳鐸滿臉歡喜地給他們作揖。
咱也是有僕從的小姐了!
荷花心裡臭美了一把。
第二天陳巧就好了一大半,季同帶著他們兄妹特意去找了村裡的甲首和里長,總算把這件事情定下來了。
等他們回來,荷花切了個大蘿蔔,一片一片放火上烤軟了,給他們貼在凍瘡患處。一邊貼,一邊圍著爐子和他們說話。
“陳鐸,你的名字太難唸了,我以後就叫你稱砣好不好?還是你妹妹的名字好聽,小巧,小巧,多好啊!”
“小姐姐喜歡,隨便怎麼叫都可以。”
“那就這樣定了。稱砣,別人家冬天都沒什麼事做,我們家卻有很多事呢。過兩天你們身體好一點就要好好幹活了。”
“荷花你急什麼,開春才會忙呢。”季同有些好笑地摸摸她的頭,“你三叔公把那些半大的雞都買走了。等天氣好一點,爹去縣裡給你買個珠花戴頭上。也要給稱砣……陳鐸他們備些衣物。”
“爹,就叫稱砣吧。”荷花笑眯眯看著乾咳的季同,季均在一旁也很不厚道地笑了。
“爹,我不要珠花,我們把錢留著買小豬崽吧。我想多喂一些豬,這個比養雞簡單,也不怕被人偷。”
“哥哥可以打跑毛賊的。”小巧有些怯怯地看著稱砣,稱砣也使勁點頭,“對!有人來偷雞,我一定抓住他!”
“這種事很難防的。我們乾脆不養雞了,看他怎麼偷。”季均很久以前就在成子手裡吃過虧,如今更是對他惱恨得不得了,發完狠話,又摸摸鼻子,有些彆扭地說:“而且,養雞也很髒呢,它們總是亂跑,家裡到處都是……臭死了!”
荷花笑得捂了肚子:“哥哥,你讀聖賢書,當知道五穀輪迴是人之正事,雞也一樣啊!”
“可是……可是……”季均漲紅了臉,接不上話。倒是季同點點頭,“養豬也好,豬糞可以堆到田裡去,明年說不定就能多收幾石糧食了。”
“對啊,以後有稱砣在,我們可以多種兩畝地。所以,現在就要把豬圈修好。還有,我們把魚池挖大一點,明年多養一些魚。”
許是因為家裡多了兩個人做事,或者因為多了兩個人要吃飯,一向沒什麼大志向的季同居然也一本正經和他們討論了今後的打算。
那個魚池,季同不同意挖大,說現在已經可以養很多魚了。再大了,他們也守不住。荷花好說歹說,他才同意挖出一些塘泥來,鋪在邊上做菜地。
荷花很是有些鬱悶。
其實她最想的,是做一個稀罕的物什出來,好好賺一筆。然後買個大院子,買上幾百畝地,僱些佃農,再佈置幾個鋪子,這樣的日子過起來才舒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數著銅板,恨不得一個能當成三四個花。
季均連雞糞兩個字都羞於出口,她也知道髒,最開始都是捏著鼻子皺著眉打掃的。畢竟這一切都沒得她選擇。
她一個還不到八歲的孩子,能幹什麼?
就算能發明出一些稀罕的把戲,她既沒有本錢,也不可能出頭與別人合作。別人能相信她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