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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如流,自四面八方匯聚,朝著無遮堡徐徐而來。自這個位置看去,能夠將整個無遮堡盡收眼底,就見無數建築綿連延展,如同一個龐然大物,巍峨雄踞於天地間,規模之大,宏偉無倫,即便是如今早已湮滅在塵埃之中的皇宮王城,應該也不過如此了。
北堂戎渡輕輕嗟嘆一聲,道:“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大丈夫生於世間,當如是也……韓煙,你看腳下這場景,只有遙遙站在這萬人之上,才知一令則諾者如雷,隨眾如流,究竟是什麼感覺。”
沈韓煙一身精飾正裝,寬袖博裾,儼然一名絕色佳公子,此時正站在北堂戎渡身旁,聞言,便微微含笑道:“公子說得是。”北堂戎渡淡笑,袖中露出一隻修長如玉筍,毫無瑕疵的手,指甲留得略長,如水晶般溫潤動人,正執著一把玉骨折扇,扇柄上雕刻著神鳥飛天的精細圖案,戴著貔花戒指的無名指,淡淡撥著扇墜:“你看,這些前來祝壽的人,其中不知道有多少在心中轉著見不得人的陰暗念頭,盼著咱們這無遮堡灰飛煙滅,萬劫不復,也有存著巴結攀附的想法,恨不得獻上妻女,以求權勢,更有不少謹慎觀望,自善其身的……可是不管他們一個個都有什麼心思,臉上卻都帶著笑,來這裡祝壽……這是為什麼呢,韓煙,你說。”
沈韓煙雙唇的弧線十分溫潤柔和,一掛玉抹額圍在頭上,中間一顆翠色慾滴的玉墜正垂在眉心之間,直映得膚光如雪:“……回公子的話,因為堡主威名遐邇,因為無遮堡勢力雄踞江湖,所以他們,不能不來。”
北堂戎渡用扇子輕輕敲打著掌心,頷首笑道:“你說得很是……韓煙,時辰不早,我們下去罷。”
三十五。 求凰
兩人徐徐下了巍峨高峻的觀臺,北堂戎渡拿扇子敲了敲手,道:“時辰也差不多了,韓煙,我們過去罷。”正說著,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悠悠鐘鳴,北堂戎渡聽了,就攜了沈韓煙,兩人快步便朝著鐘聲方向去了。
長長的青石大道兩旁整齊跪著一望無際的人群,皆是無遮堡中人,一張華美富麗的金輿由二十四人抬著,緩緩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男人高坐其上,身著華服,頭戴雙龍金冠,犀利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黑壓壓的人群,等到金輿終於在高高的千石階下方停住時,這才緩步自輿上走了下來。
北堂戎渡跪在人群最前方,正垂首靜候之際,視線當中卻忽然出現了一雙飛龍翻海的黑色靴子,北堂戎渡抬起頭,就見男人正對著他略略伸出右手,淡淡道:“我兒,隨本座上去。”北堂戎渡也不遲疑,直接搭了一下對方的手,就站起身來,父子兩人一同登上了高高的石階。
下方無數無遮堡眾人垂首跪地,齊齊高聲頌祝,張袂成陰,揮汗成雨,比肩繼踵,聲如雷震,好似滾滾洪流一般,北堂尊越俯視其下,菲薄的唇邊掛著一絲並無溫度的銳利笑意,對身旁的少年道:“渡兒,你此時看著這場景,心裡會想到些什麼?”北堂戎渡兩手攏進袖中,雙臂端放在胸前,低低含笑道:“孩兒在想,這權勢……真是個好東西。”北堂尊越金色的鳳目微微眯起,嗤笑起來,冷峻的眉峰似是略微揚了一下,道:“我的兒,你做得還不錯,這幾年在外面,也憑本事闖出了名頭,一身行事手段,所作所為,本座全都看在眼裡,這一份家業,你已有資格繼承……如此,日後這無遮堡,便是你的。”
他此話一出,這才是終於完全肯定了北堂戎渡在無遮堡的身份和地位,將其立為了真正的繼承者,北堂戎渡聞言,單膝及地,沉聲道:“兒子謹接父親大人訓命。”
無遮堡眾人山呼頌祝聲中,北堂尊越蕭礪的面容看起來冷佞而薄情,他隨手按了按少年的肩頭,不經意地道:“前來賀壽之人,眼下皆已安置下去……方才其中有平劍山莊的人遞了帖子,要見你。”北堂戎渡一面站起身,一面道:“殷知白?不是說這次是由他兄弟來堡中麼,怎麼忽然換了他……”指尖一撫手指上的戒指,笑道:“如此,我便去見一見朋友,等會兒再陪父親說話罷。”
秀樹臨風,茶香嫋嫋,兩名錦衣華服的身影面對面地對坐在一張石桌前,言笑款款。
北堂戎渡一面往杯裡添茶,一面道:“你不是說這次你爹讓你二弟帶人來賀壽麼,怎麼換了你來?”
殷知白搖著扇子,淡淡笑道:“你那天一走,我回莊後才知道我二弟剛剛練功出了岔子,須得臥床調養一陣,因此我爹就叫了我帶人來……早知如此,那日我還不如就和你一道走便是了。”北堂戎渡微微一笑,呷了口茶,道:“那怎麼行,你倒是和我一起回了無遮堡,可平劍山莊的壽禮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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