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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宋氏子弟親眷何其之多?然而自己這個宋家大小姐,陷於危難之中,竟無一人伸手!
目光瞥見身旁的衛長嬴一臉關心,宋在水沉默良久,才道:“不管怎麼說,我終究是要回帝都的,總不可能在衛家住一輩子。”
她口風突如其來的轉變,讓衛長嬴大為訝異,狐疑道:“表姐?”
宋在水捏緊了帕子,淡淡的道:“說起來我到鳳州也有好幾個月了,除了這瑞羽堂,其他地方都不曾去過……趁著父親父親還沒催促我動身,我倒想到鳳州附近看一看,畢竟我這一回帝都差不多也就要出閣了,往後哪裡來的隨意出遊的機會?”
衛長嬴呆了片刻才訥訥的道:“表姐,你到鳳州之後,可從來都沒提過這些啊?如今怎麼就?”她蹙著眉,苦口婆心的勸說,“事情還沒壞到極處,而且就算表姐嫁進東宮——如今那太子殿下貪花好色不假,但這也可見他的昏庸無能!以表姐的手段,沒準把他治得乖乖巧巧的呢?那些庶子庶女再多,到底都是不上臺面的女子生的,哪裡能和表姐往後的親生骨肉比?”
“你說的可真輕鬆!”宋在水冷笑著道,“換作了沈藏鋒,你說起他的侍妾和庶出子女來你心裡什麼心情?”
聞言衛長嬴臉色卻也微微一變,淡淡的道:“我哪裡知道他有些什麼人伺候?”
“……”以宋老夫人對嫡親孫女的疼愛,自然不會不留意沈藏鋒的後院,但深宅大院,也只打聽到沈藏鋒沒有庶出子女——這一點不意外,名門望族最注意體統,正妻沒進門,就弄出庶出子女來這是很失規矩的,而且即使此刻沈藏鋒就收了人伺候,沒給正妻敬過茶,也沒有名份的。
按說沈藏鋒比衛長嬴長兩歲,如今是十九……這個年紀,尋常男子總歸是知人事了……
沒有庶出的子女,可未必沒有已經收了房的人,明年衛長嬴一過門,固然不會像宋在水這樣板上釘釘有人來叫嫡母了,但要說禮成後有那麼一兩個花枝招展的麗人跪到跟前奉茶……都不一定。
衛長嬴一貫開朗,可如今沈宙將至,宋老夫人和宋夫人都催促著她速速預備,爭取給沈家長輩留個好印象,這樣的壓力之下,衛長嬴也敏感起來了。
宋在水沉默了片刻才道:“橫豎都是往後的事情了,咱們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我是真的想出去走走,之前,我心裡還存著幻想,如今想想要我遵守前諾嫁進東宮的是我的父親……興許也不只是我父親,也有皇后與太子的意思在裡頭呢?即使聖上近來寵愛妙婕妤,可皇后娘娘在後宮經營這許多年,也不是說倒就倒的。皇后壓下來,父親也未必撐得住,我之前的種種盼望,在她跟前,連笑話都算不上。再者,早年有約,論起來皇家尊貴在宋家之上,如今皇家沒毀諾,我倒是算計著不想要太子,傳了出去,任誰也要說我無理!既然沒有旁的指望,那麼往後做不成的事兒,我現在補上……往後,興許深宮大院裡想起來也會覺得少遺憾些罷。”
說起來表姐妹兩個哪個的婚約都有點不好說,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境界的婚姻有幾個女子能不向往?可從古到今,能得這樣福分的,又有幾個人?
衛長嬴咬了咬唇,淡淡的道:“我去問問母親。”
表姐妹不歡而散的訊息,彎彎繞繞卻先一步傳到宋夫人耳中,等衛長嬴無精打采的到她跟前說到宋在水想出遊之事,宋夫人已經和施氏等人商議過,和顏悅色的點了頭:“在水到鳳州是有些日子了,一直都沒有出過門,如今既然動了遊興,那就由你陪著她一起去罷——一會我再打發人去問問高蟬和長嫣。只不過現下天還熱著,最好就沿水看看景兒罷,人多的地方不要去,免得磕著碰著了。”
衛長嬴此刻煩得緊,隨口答應了就要走,宋夫人忙把她叫住,打發了閒人,壓低嗓子道:“你這孩子……今兒個卻是怎麼了?怎的這樣沒精神?”
“我和表姐說了會子話,累了。”衛長嬴向來要強,便是心裡擔憂著當真像宋在水所說,過門之後就發現沈藏鋒已經收了若干侍妾,對宋夫人卻也不肯講的,只敷衍道,“表姐倒是想開了,說回了帝都以後怕是沒有出門的機會,想在四處走一走,我聽母親的,不讓她去人多之地。”
宋夫人既然曉得表姐妹之前的話兒,哪還不曉得女兒如今愁什麼?就嘆了口氣,伸指點一點衛長嬴的額,輕喝道:“沈藏鋒有沒有收人進房——就算現在沒有,往後呢?你操心的過來嗎?何況就算往後有……誰能越過你這個正妻?”
衛長嬴一怔,隨即惱羞成怒道:“我不過和表姐說兩句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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