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第2/4 頁)
喪事,她現在臉色蒼白著,脂粉太多裝束太豔,越發顯出她要掩飾的憔悴。
賀氏與琴歌等人商議,替她擇了牙色暗袖折枝梅花廣袖上襦,藕色留仙裙,束五蝠聯翼錦帶,衣裙簡素,就配了一條織金百花披帛。驚鵠髻上,對簪著羊脂玉鸞鳥銜珠步搖,中飾珍珠山茶花。因衛長嬴本就肌膚晶瑩剔透、潔白細嫩,索性跳過敷粉,直接淡淡敷了層緋色胭脂。
朱實在旁邊打著下手,遞遞拿拿之餘,出主意在眉心再貼張豔麗的梅花花鈿,貼好後經賀氏端詳,倒也得到採納。
……這樣到了巳中,朱弦提著裙子跑進銜霜庭稟告,道是衛盛年在大門外迎著沈家人進來了。
賀氏見衛長嬴坐在案後,似全神貫注的看著書,可手裡拿著頁,要翻,卻頓著,心下了然,就代她詢問:“來的是誰?還是襄寧伯嗎?”
“是襄寧伯。”朱弦點頭,道,“這兩日下著雨,到這會都沒停,來人應是騎著馬的,都戴著斗笠披了蓑衣,婢子過去時一群人正在簷下解著。前頭管事讓婢子別靠太近,免得被瞧見,聽三老爺迎上去時稱呼了才曉得呢。”
“襄寧伯豪邁不羈,上一回對大小姐印象也是極好的。”賀氏打發朱弦與琴歌等人都出去,單獨寬慰衛長嬴。
被識破心神已亂,衛長嬴也沒了心思再假裝讀一合,抿了抿嘴道:“印象好不好都不打緊,反正……祖母也說了,沈家不想要我,就說我染病,回了他們便是。”之前她因兩晝夜不曾飲水,嗓子啞得很厲害,到此刻還有些喑聲,說話聲音高不起來。
這樣平靜的敘述,聽在賀氏耳中就有些悲涼了。
賀氏一怔,強笑道:“這……這襄寧伯既然被沈家派來主持這等大事,想來也是個精明人,必然不會聽信小人之言,冤屈了大小姐的。到底是閥主與沈閥主親自定下來的婚事,大小姐清清白白的,沈家也是海內六閥之一,怎麼會做出來退婚的事情呢?”
一直以來賀氏都不贊成衛長嬴習武,她心目之中合格的大家閨秀就是像宋在水那樣的,溫柔得體、賢淑貞靜。而且在賀氏想來,沈藏鋒出身與衛長嬴相齊,又有才幹,這門婚事,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就因為一次變故就作罷,實在太可惜了。
所以即使衛煥和宋老夫人都做好了不對勁就退婚的準備,但賀氏還是希望沈家能夠明察秋毫、還衛長嬴一個清白,讓這門婚事順順利利的繼續下去。
賀氏知道,衛長嬴這一退婚,即使是打著染病的幌子,外界也難免有不好的揣測,比如帝都那攔轎告狀的庶民說的是真的……這樣衛長嬴再嫁,別說和沈藏鋒身份相若的人了,就是世家裡頭有些志氣的男子也不肯娶她的。
因為士庶不婚,衛長嬴只能在遠支旁出的清貧子弟裡挑選……這樣的夫家比起沈藏鋒來,論出身論才幹論前途何止是低了一籌?
她心目中的衛長嬴,是這天底下最尊貴最好的千金小姐,即使是宋在水,也許比衛長嬴溫柔賢淑,可宋家小姐哪裡有她一手帶大的大小姐美貌活潑?更不要說大小姐身子骨兒強健、嬌弱的宋小姐就更比不上了!
這樣的大小姐,沈家內定的下任閥主沈藏鋒是恰好可以匹配的,那些遠支旁出……即使衛長嬴不在乎,賀氏想想都替自家大小姐感到發自內心的委屈。
賀氏的這點心思,衛長嬴也聽了出來,只是悵然一笑,道:“冤屈不冤屈的……橫豎外頭都說成那個樣子了,這種事情哪兒說得清楚?再說,即使沈家礙著面子還是接了我過門,事後卻處處冷落排擠我,還不如不嫁呢!”
“大小姐既是明媒正娶,沈家還敢把大小姐怎麼樣嗎?”賀氏下意識的道,只是想到帝都與鳳州相距的遙遠,以及沈家同樣是六閥之一,並不需要太過顧忌衛家的勢力,心頭也有些發怔。
衛長嬴轉著腕上的翡翠鐲子,心中複雜難言:她很小的時候,不記得聽誰戲謔,說自己的未婚夫沈藏鋒是武將的兒子,自幼習武,身手定然了得,似衛長嬴這樣嬌滴滴的未婚妻子,嫁過去之後,那沈藏鋒怕是一根手指就能將她戳倒,等出了閣怕是要吃大苦頭的。
那會衛長嬴懵懵懂懂的,只知道所謂未婚夫妻便是往後要一起住一起過的人,成日裡都在一起——而那個人那樣厲害,一根手指都能把自己打得還不了手,那一天下來要被打多少次?這真是太可怕了!
這番話是誰說得她轉過身來就忘記了,可話卻記得牢固無比,死纏了祖母與母親好些日子 ,才讓她們答應請個教習來教導她。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