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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鳳州衛氏並列海內頂尖名門的江南宋,在閥閱裡頗為特殊。這特殊就特殊在,這一姓時常出情種。
閨名為宋心柔的宋老夫人沒出閣時是宋家嫡支本宗江南堂的大小姐,她的父親宋眈恰恰就是宋家所出的情種之一。幸運的是宋眈念念不忘的是宋心柔的亡母,不幸的是宋心柔長的不像其母。倒是宋眈後來遇見的一個庶民女子,即宋綿和的生母藍氏,像極了元配,因此被宋眈收在身邊,當作元配的念想。
後來出生的宋綿和,生得比藍氏還像宋眈的元配。可想而知,思妻心切的宋眈對這個庶女的疼愛,甚至一度勝過了嫡長女宋心柔。
雖然同樣緬懷早逝的母親,但宋心柔對靠著一張與亡母相似的臉,在宋家耀武揚威甚至幾次企圖欺到她這個元配嫡長女頭上的藍氏母女卻是說不出的憎恨與厭惡。沒出閣的時候,宋心柔年歲略長,就仗著祖母疼愛,與宋眈對亡妻定然護住兩人唯一的女兒、不使宋心柔受任何委屈的承諾,將藍氏母女折磨得死去活來。
因為宋眈無子,如今江南堂已經是宋心柔的堂弟、宋羽微之父宋心平在掌管。時過景遷,宋眈與藍氏也在十幾年前就去世了。然而宋心柔和宋綿和這對姐妹的仇怨卻一直結了下來。
早先衛煥尚未致仕時,在帝都的諸家名門,最頭疼的就是宴請時如何安排這兩位。只不過無論出身還是所嫁之夫,宋心柔總是壓著宋綿和一頭——卻不想,宋綿和忍耐多年,卻把手伸到了衛長嬴的身上!
婆媳兩個,越想越是惱火!
宋老夫人定了半晌心情,才記起來把事情經過告訴媳婦:“上個月蘇夫人壽辰,鄭音自要領了魚麗、魚舞去道聲賀。”
蘇魚麗和蘇魚舞皆是衛鄭音膝下子女,與衛長嬴、衛長風一樣,是一雙姐弟,年歲恰好差了一歲,一個十八,一個十七——蘇魚舞和衛長嬴同歲,卻比衛長嬴小了二十來天,算是表弟。
“結果席上蘇夫人將景城侯次子嫡出的一個女孩子,叫衛令月的,讚了又贊,甚至還把腕上一串戴了多年的沉香木珠送了出去。”宋老夫人沉著臉,道,“本來麼,沈藏鋒下頭還有個嫡弟沈藏機,算起來今年方十五歲。所以鄭音當時倒沒多想,只道蘇夫人是為沈藏機看中了那衛令月。”
“不想回去之後,魚舞這孩子悄悄告訴了鄭音,說他不耐煩在席上與一干人敷衍,就趁人不注意,悄悄跑了出去藏起來。他藏的地方倒也巧,因為怕身邊的下人尋到,刻意擇了個清淨地兒,又躺在花叢裡,卻是無心聽了回壁腳!”
宋夫人臉色鐵青的問:“母親,魚舞聽到了什麼?”
“你自己看罷!”宋老夫人從袖子裡抽出女兒的來信,遞給宋夫人,心亂如麻的道。
宋夫人接過,拆了匆匆一看,原本就陰沉的臉色簡直能夠滴下來!
——當日蘇魚舞藏身花叢以避喧嚷,不想卻也有旁人看中了他藏身的角落,因不知道花叢中藏有人在。在花叢旁嘀嘀咕咕的說閒話,卻叫蘇魚舞聽了正著。
這兩個人聽著像是沈家某個女眷與其一個表親,說的正是蘇夫人席上把沉香木手珠褪給衛令月的事情……蘇夫人根本就是故意做給衛鄭音看的!
原因是聽說準媳衛長嬴日夜勤奮習武不輟,以預備婚後關起門來暴打夫婿沈藏鋒!雖然青州蘇氏和西涼沈氏一樣以武傳家,蘇夫人自己卻是照著標準的大家閨秀養大的,最是看重女子的賢德與溫馴。
更何況還是媳婦?這樣潑辣有為的準媳婦,還沒過門呢,就想著要打夫婿了,在蘇夫人看來,簡直就是聞所未聞!她怎麼能不惱火?
而衛令月,正是帝都貴女中出了名的賢良淑德、溫馴謙和。
蘇夫人在衛長嬴嫡親姑母跟前將隨身多年的沉香木珠給她,又反覆稱讚衛令月的溫馴賢德,自是在表明態度。
衛鄭音在信中說,她後來打聽到在蘇夫人壽辰前,景城侯的幾位女眷往沈家很是多跑過幾回——這麼一連,宋老夫人這樣的精明,如何想不到,景城侯不安好心,但衛長嬴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說的一些孩子氣的話,連同在鳳州的敬平公那邊都不是很清楚,遠在帝都的蘇夫人卻是怎麼知道的?
自然和二房脫不了關係!
——料想是如今衛煥和宋老夫人都在,二房自是不敢自己說到蘇夫人跟前,以免宋老夫人為孫女出頭,報復他們,他們便尋了知本堂作靠山……
宋老夫人陰惻惻的道:“當年鄭聲新殤,陸氏又是難產而亡,看那孽障在襁褓裡哭得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