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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笑著請她入席,早有伶俐的使女取來乾淨的銀碗銀筷,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道:“外祖母正病著,本不該飲酒,只是上回若耶提到過荔枝綠,這回就拿了一壺出來招待。這酒不醉人,然而到底是酒……三弟妹可別說出去!”
她之前連今兒個要害自己這族妹的事情都告訴黃氏了,如今說這番話也不算很突兀,倒有一種徹底的推心置腹的意思。
劉若玉在旁含著笑聽著,心下悵然:若是照著以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族姐這麼做的——照著她一向以來懦弱的性情,在繼母手裡受了那麼多年的欺壓委屈,都沒生起過反抗的念頭——她本性不是肯害人、或者說敢害人的人,可那是因為還有嫁人這個指望這條出路,如今連嫁人和生兒育女的前程都被算計上,張氏一點生路都不給她,她再不反抗再不學著點兒往後還能過嗎?
人被逼到急處,總歸會做出平常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的。
所以這會哪怕滿心對衛長嬴主僕歉疚,她還是沒吭聲……族姐說了,黃氏連她這樣本來就體弱、還中了好幾個月的寒毒都從季神醫處求到徹底痊癒的方子解救,更何況是衛長嬴?這位沈家三少夫人有黃氏在身邊盯著,未必會喝下有問題的酒。即使喝了,黃氏也能救,所以她是不會有事的——所以今日最多隻能算是故意算計衛長嬴,而不是害衛長嬴——這樣想著她心裡好歹好受點……
只是劉若玉雖然自認為已經盡力配合劉氏,表現得若無其事,但在劉氏這些人眼裡還是看出她的坐立不安與焦躁。劉氏擔心她被劉若耶回來看到生疑,就不動聲色的道:“若玉你可是乏了?若是不勝酒力,先下去躺一躺……你衛姐姐也不是外人,不會與你計較的。”
說著,她朝衛長嬴遞了個心知肚明的眼色,衛長嬴猜測應該是劉氏打算下手,讓劉若玉這一向畏懼繼母、妹妹習慣了的人很是不安,生怕劉若玉在這兒露了馬腳,功虧一簣,就點頭:“大嫂子說的是,若玉妹妹累了就先去休憩好了,你身子向來弱。”
劉若玉生怕看她時目光會洩露天機,也不敢抬頭,倉皇的道了一句:“我是有些頭暈,既如此,且先告退……七姐、衛姐姐,還望恕罪!”
看著她踉蹌而去,衛長嬴見劉若耶還沒回來,就對劉氏話裡有話的道:“若玉妹妹果然身子骨兒弱,禁不得酒。”她本來還指望劉若玉能去和劉若耶鬥上了,結果這位劉十小姐也太不中用了,虧得現在劉若耶不在,否則怎麼都要懷疑她了。
若劉若玉一直這個樣子,怕是這回黃氏從季去病那裡求了方子也是白求。
劉氏笑了笑,道:“可不是?要知道她今兒個就喝了兩盞。”
……衛長嬴一哂,心想虧得劉若玉還有個族姐,看劉氏這談笑風生的樣子哪有一點點像是馬上就要對族妹下手的人?
兩人正說著話,屏風後終於傳來腳步聲,環佩叮噹的,一群綵衣使女,簇擁著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女孩子走了出來。
☆、29。第二十九章 劉若耶
第160節第二十九章 劉若耶
這女孩子穿著胭脂色灑繡指甲大小梅花蓓蕾窄袖短襦,繫著十二破的水色齊胸襦裙,在胸前結著一對石榴紅攢花彩絛,打作如意同心結。她轉過屏風時,恰好一陣軟風吹過,將寬大的襦裙吹得直往後飄去,臂上挽的櫻草地百鶴披帛隨之揚起,隨風一陣搖盪,襯著她精緻眉眼,猶如天女乘風而來,煞是動人。
人一過屏風,這女孩子就看向了衛長嬴,格格笑道:“七姐,這就是衛家姐姐?”
衛長嬴含了笑點頭,等著劉氏介紹,趁機仔細打量這在鳳州就聽說的、覬覦著沈藏鋒的劉家十一小姐的長相——劉若耶長的與劉氏、劉若玉都不像,看輪廓她應是瓜子臉,只是因著年歲的緣故,雙頰微豐,粗一看倒像是衛長嬴的這種鵝蛋臉。因為這份童稚的豐潤,讓她顯出幾分稚氣與單純,極易使人放下防備。
看眉眼,乍一看覺得精緻,細看愈覺像是畫出來一樣,無一處不精妙妥帖:眉彎如月、目若水杏,眸子轉動之間極為靈動,看著就透著機靈與聰慧。她和劉若玉這對同父異母姐妹之間唯一相似的就是都生了一張弧線優美的玲瓏小嘴,不染自朱,被雪白的肌膚襯托得越發紅豔,揚唇而笑時透著與年歲容貌不符的風情。
這風情不張揚不俗媚,別有一種介於童女與少女之間的誘惑。
衛長嬴雖然懷著敵意而來,見著這劉若耶,也不禁暗歎一聲這女孩子生得真是不錯。海內六閥中,衛氏一族算是最常出美人的。衛長嬴在姐妹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