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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見松柏摧為薪,更聞桑田變成海”,但是戰爭、屠殺、暴虐從未停歇,從未消逝。一朝天子一朝臣,受苦受難為眾生。北宋更替為南宋,迎來宋遼西夏金的糾葛紛紛,之後蒙古鐵騎橫掃萬里建立元朝,自元朝始而迎來三大統一朝代。宇軒恨透了悖逆自然、殘害生靈的人間,恨透了干戈四起、兵燹縱橫的人世,恨透了爾虞我詐、篡史□□的人倫。他本就孤傲執拗,執拗使他堅持著自己拯救蒼生之念,執拗使他堅持相信人心對和善的嚮往,執拗使他牴觸內心早已充盈的對救世的排斥和憤恚,但執拗亦是他心靈扭曲的根源,是他強顏歡笑的理由,是他壓抑痛苦的藉口,是他走向極端和自我毀滅的□□。終於,那創鉅痛深而遺恨終生的一刻還是到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中會穿插歷史人物,這算是本人對所喜歡的文人墨客的紀念。
☆、(三)相逢一醉是前緣
宇軒有一摯友,姓曹名沾,字夢阮。宇軒是如何與他認識的就連宇軒自己也說不清楚,可能是太有緣分才會有那麼多巧合以致相知。康熙五十四年夏,宇軒和羽飛遊歷江南,居於秦淮河畔。農曆四月二十六日,宇軒執扇獨自踏雲漫遊南京,不住感慨江南之山明水秀。忽然聽見嬰孩啼哭,想是誰家孩子出生,不禁又驚又喜;他憎惡屍骨如山、血流成河的苦景,新的生命能讓他找到平靜,宛如自我新生,於是迫不及待得趕往嬰孩兒啼哭之處,只見那裡層臺累榭、燈火通明,定是鐘鳴鼎食之家了。宇軒不禁感慨那孩兒生得幸福,更是想親眼見識那孩子。他隱身於眾人之中,等僕人們安置好產婦和孩子後,方現身。屋裡依舊有燭火,照的孩兒面色更是紅暈;忽然那孩子的眼睛睜開,眼裡盡是純淨、好奇和潛藏的渴望。宇軒竟然呆住了,那孩子似乎也呆住了,竟沒有哭鬧。宇軒發怔並不僅僅因為嬰孩之無暇,更多的是悲傷和恐懼;他悲傷新生所影射的死亡,恐懼戰爭對新生的摧殘。正是因為如此投入,宇軒才沒有發覺剛進屋子的孩子的父親,孩子父親見到宇軒又驚又怒,但唯恐驚動孩子及其母親,又擔心宇軒會加害家人,便故作鎮定,輕輕得厲聲問道:“何人如此大膽!”
宇軒這才緩過神來,忙舉手致歉:“失禮失禮。我聞嬰孩啼哭,喜不自勝,便來造訪貴府。”
孩子父親正是江寧織造曹顒,曹顒見宇軒一身素縞、氣質儒雅,頗有仙風道骨之姿,隱隱感覺他為不世高人,但仍是惴惴不安,竟不知如何以對。宇軒一眼看破其心思,淡淡一笑,說道:“我來得唐突冒昧,還請主人見諒。在下有一禮相贈,送給貴子。”宇軒取下自己隨身玉佩,掰為兩半,其中一半放在孩子胸前,接著說一句“告辭”,翩然而去。曹顒只聞一聲呼嘯,微風輕拂,風中略有花香,卻不見宇軒如何離去,心中詫異萬分,更是確定他今晚遇見了神人,也認為自己孩兒可能是仙人轉世,不禁又驚又喜,看著半個玉佩出神。這一切都被宇軒看在眼裡。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櫻花谷,杏雨榭,羽飛吟詩撥琴,七絃絕出,風起水湧,霎時流水成壁,環榭飛旋,直衝天際。羽飛見狀,右手一長挑,流水傾瀉而下,激起水浪萬千,卻不落點滴濺身。
“能彈《廣陵散》於如此,為父真是拜服了。”
羽飛起身,絲綢覆琴,笑問對月飲酒的宇軒:“孩兒彈得如何?”
宇軒並未轉身,“果然,哪怕一洩汪洋,也能聽覺敏銳如此。你都不問為父何時到來,何時又聽你彈琴,就直接問彈得如何?”
“父親在流水娟娟時來,在彈琴起勢時聽,在行流如鏡時止;自然是已聽完一曲了。所以,我琴彈得如何?”
宇軒眉眼悅色盈盈,但看羽飛時,隨即又眼露憂愁,“你那哪是彈琴,嵇康若在世,真是會七竅生煙。”
“哎呀,這打擊不淺。”雖是這麼說,羽飛內心卻很歡喜,因為她明白其父內心還是很認可自己的。雖然自己無論是作詩作文還是彈琴吹簫,從來不循套路,必要推陳出新,成羽飛一家之格,但宇軒也從不認為這是壞事,也不認為遵循格律才是正道,更不理會一些自許詩人的鑿鑿言辭。羽飛繼續說道:“還望家父指點。”
宇軒轉身繼續望月,“你說,《廣陵散》到底在說什麼呢?”
“《廣陵散》又名《聶政刺韓王曲》,是說戰國時鑄劍工匠之子為父復仇一事。”
“是嗎?”
羽飛疑惑了,父親為何會有這麼一問,難道自己剛剛的回答錯了嗎?
“你在疑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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